一觉睡到八点,非常准时。
你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室内很温暖,被窝也是。
还想继续睡。
不愿起床,你在裹紧的小窝里蹭了又蹭,还想再赖一会,突然感觉这被子摸着不对劲,现这不是自己常驻的小窝。
窗外直射进来的光线刺眼,你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学校宿舍里了。
你穿越了来着……意大利?
脑袋钻进窗帘后面,室外是与中国截然不同的街景建筑,石头与钢铁架起阶梯形的坡度,橙色与黄色的老旧方块簇拥在一起,有些破败的同时,又残留着工业时期留下的韵味。
不远处就坐落着教堂与沿海岸的港口,船只呜鸣,晨风送来了海水的腥味与楼下没闻过的食物香气,赤橙的太阳被架空于一片湛蓝的天海,一望无际,海天相接。
没有尽头的蓝让你感到恐惧,转而移开视线,望向别处。
楼与楼之间系的有三角旗子,离视线不远的电线延长至很遥远的地方,从海面飞上来的小鸟停驻在电线杆头,左右眺望,看见目标似的挥翅飞走了。
空气中有潮湿的气流,这是一个冬季湿润的地方,你试图回忆地理知识,遗憾的是全部都忘光光。
床头柜上原本放着的警服与破烂连衣裙都被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干净的衣服。
你展开来,是一套女装,里面没有内衣。
看上去应该是两位好心的警察先生买的,你在心中默默感谢了他们。
穿好这套衣服,型号有点大,你只能用腰带系紧,以免走动的时候裤子会掉下去。
棕毛先生与阿帕基都坐在客厅里,见到你从卧室里出来,棕毛先生友好地对你说了声早上好。
阿帕基正面容不善地盯着你,想要说道什么似的,但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还未下去的淤青,又把话咽了回去,移开了视线。
桌子上有面包篮和杯子,棕毛先生说这是给你买的早餐,你这才知道他们是一直在等你起床,看阿帕基很不愉悦的表情,他们应该是等了你很久。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你不是鸟,你是条鱼,起太早会被鸟抓走的。
『早上好。』
你慢吞吞地走到桌子旁,把餐盘挪过来,坐到远离他们的沙一角。
昨晚还不显,因为有点夜盲看不清,但是现在看着他们,两个身形高大的陌生男人正一同注视着你,你感到莫名地尴尬,头皮麻,心里不免生出了些胆怯。
他们救了你,但根深蒂固的恐惧无法拔除,以前还没那么严重,可能是昨晚的遭遇导致它加重了。
『谢谢你们为我准备早餐。』
你努力不让自己回避他们的视线,他们又没做错什么,还帮了你,不应该成为你惧怕排斥的对象。
我是外星人我是外星人我是外星人……你在心里给自己洗脑,很快脱离了这种惊恐的状态,心情平静了。
每位社恐人士都应该掌握这项技能,你在心里默默想。
棕毛先生安抚般对你温和地笑,你还没来得及回应,坐在对面沙的阿帕基就突然站了起来,拿起你面前的杯子去厨房里加热。
没过一会,你就得到一杯香喷喷的热牛奶。
『谢谢。』 你充满感激地看过去,他居然还记得你要喝热的。
阿帕基“嗯”了一声,尽管脸色还是不好,但仍没有对你说一句重话,只是提醒你饭前要去洗漱。
你点点头,像只小乌龟一样慢悠悠地起身去洗脸刷牙,等到再次坐到沙上,牛奶已经凉透了。
阿帕基臭着脸又拿去热了一遍。
他大约是没见过像你度这么慢的家伙,连你的室友们都怜爱地唤你“小蜗”,而你的下铺苏小怜则是“派小星”,室友还有“松鼠小姐”、“痞老板”、“蟹老板”和“章鱼哥哥”,可惜目前还没有人能够胜任海绵宝宝一角。
『谢谢你,阿帕基。』
你咬着面包,口齿不清晰地说,胡乱散着思维。
这口感味道与你以前吃过的都不一样,这就是所谓的意大利本土面包吗。
站在你面前的阿帕基没有再回应你,从他表情不耐烦的脸上垂下来的目光似是在对你这只小乌龟无可奈何。
棕毛先生见你吃面包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就提议现在开始讨论你接下来的去处。
……居然没人说你做事磨叽,你很震惊,连自家亲亲室友都会催你呢。
你断断续续说明了对回中国还是留在这里的想法,但你自己定夺不了,只觉得不要成为乞丐就好。
他们用意大利语商量着你的归处,你慢慢咀嚼不合口味的面包,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们。
倒不是说意大利的面包不好吃,只是环境转变得太快,你还来不及适应。
你对餐饮从未有过高的追求,一直以来都是能吃就行,因为就算有所不满,也不会有人为了你的喜好专门去做合你胃口的东西……除了你那位像妈咪一样的亲亲室友。
在你吃不下另一块面包、准备转战牛奶的时候,棕毛先生似乎与阿帕基商量完了,告诉你他会免费帮你找一间房子暂时居住,在你能够自力更生之前,他每月都会给你提供日常的资金帮助。
纳尼?!红豆泥deisu噶??大好人!!!!!
梦想成为咸鱼的你都惊呆了,棕毛先生真的不是菩萨转世下凡来普度凡尘的吗?你感动得眼泪哗哗,差点就要跪下来给他磕头,再供上几柱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