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分散了些对旻国皇帝遇刺一事的在意,谁让他在众人心里一直是坚不可摧的形象,区区宵小,伤不到他皮毛,也影响不了局势,何必在乎?
旻国皇帝无所谓这事到底是有心人栽赃嫁祸,还是孟国的确有恃无恐,只想抓住这个借口兵孟国,先下手为强。
他可不管孟国和瑜国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形势已变,如今孟国才是旻国最大的敌人,更是天下最大的隐患。
必要时刻,旻国和瑜国也不是没有合作应敌的可能,到底两国的关系从未真正僵持过,总有几分面子情维系着。
是以,宣子庆收到了旻国皇帝写的亲笔信,明人不说暗话,对方去了那些客套的空话,点明了要和瑜国合作。
捏着信,宣子庆眉头微皱,看向坐在他身侧的穆令尔,低声道:“阿令,旻国的示好,瑜国可能接下?”
正在擦剑的穆令尔手一顿,仔细思量了一番,回道:“能!”
说着,穆令尔放下剑,从宣子庆手中接过信,“旻国和孟国于瑜国而言皆是虎狼,但宁可与一只尚存理智的虎为谋,也不要放过那疯了的狼。”
“与虎相争,再如何都是看各自的本事,可若要错过了将狼打死的时机,便是后患无穷,遗祸百姓。”
宣子庆点了点头,没错,旻国虽霸道强势,但从来都是在战场上见真章,孟国则卑鄙得多,一旦开战,难保不会使尽手段来迫使瑜国退让。
想罢,宣子庆当下写信回给旻国皇帝,他也是个利落人,给了痛快话。
就这样,两国帝王以最快的度达成了共识,旻国的军队也在同一时刻动了起来。
旻国兵力布防生变化的时候,孟国皇帝正在宫里和一众心腹商议大事,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刺杀的旻国皇帝,差点让自己陷入被动。
但不管是谁,都改变不了旻国即将派兵攻打孟国的事实,孟国若想重新占据主动权,便得先一步的兵临瑜国边境。
省得给两国联合起来,左右夹击孟国的机会,横竖孟国有“神力”在手,不出一天便能将瑜国彻底击溃。
李小寂陪在帝王身侧,听着他和众人讨论各种细节,神色不变,也没有多嘴的意思,只担起端茶奉水的责任。
偶尔孟国皇帝问到他,他才会说上一两句,不肯逾越半分,低调的表现让一些看不爽他杵在这里的大臣舒心了些。
形势越来越紧张了,各国彼此戒备着,视线多放在旻国孟国和瑜国身上,想看战火会从哪里开始燃起。
但在某个清晨,南方传来了异动,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第一把火居然是在以为会仗着天然屏障不参与此次纷争的南部烧起的。
晞国的敌对国趁着众人的注意力放在北部和西部的时候,夜袭晞国边境的一座虽小但战略意义极为重要的城池,正式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世人不禁把目光投放在南部身上,这些总是龟缩不出的国家也终于要来掺一脚了吗?
而晞国的战火一燃明显打乱了一些大国的脚步,却无形中给了孟国更多的时间来调整。
不待旻国等作出反应,南部的战火便彻底的烧了起来,一处燃起火光,一处不甘示弱,自然乱成了一锅粥。
战争的号角在南部的各个国家响起,连带着中部也受到了影响,没办法,哪里都有人因那些泄露的武器图纸而疯狂。
即便有稳得住心神的君主努力维持秩序,不愿过早的卷入战争中,也挡不住人的野心泛滥,那把椅子的诱惑太大,每个人都想夺取。
天下即将重新摆好棋局,乱中决胜负,谁赢到最后,谁便是天下之主,今朝卑微至尘埃,明日说不得便能龙袍加身,名垂千古。
如此环境,试问谁愿意毫无作为,眼睁睁看着他人崛起,自己原地踏步?
但令人奇怪的是,最有望夺得天下的旻国至今未动,旻国皇帝也只是继续向孟国皇帝难,不痛不痒的,连战书都没有递交。
这和他平日的作风不符,让人不得不怀疑个中蹊跷,难不成是旻国藏了什么神兵利器,自信能在乱局中稳住脚跟,才会这般的冷静?
只有孟国皇帝明白对方不是不动,而是在等待时机,这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决定加快脚步,先派一部分兵力去牵制住瑜国的动作。
心里亦做好一次性对上旻国和瑜国的准备,实在不行,便让旻国和瑜国一起在烈火中消失,来个痛快!
而在孟国皇帝刚下完指令的时候,入宫求见的李小寂却提议他御驾亲征,振奋士气,给瑜国以痛击。
“……”孟国皇帝蹙眉,不悦的看着李小寂,他前脚才说自己被刺,旧患复,后脚便精神抖擞的带兵出战,不是自打嘴巴么?
李小寂一笑,道:“这样才更能凸显出陛下有多愤怒于瑜国派人刺杀一事,又有多勇猛了,哪怕身子不适,照样能带兵打瑜国个落花流水。”
孟国皇帝眉目舒缓了些,李小寂见状,又下了一剂猛药,“陛下隐忍至今,尝尽憋屈滋味,心中的苦无人知晓。”
“如今新仇旧恨即将得到清算,难道就不想亲眼看着昔日将孟国踩在脚下的各大国慌乱无助的样子么?”
“人生最快意之事,莫过于在敌人的尸骨前跳舞庆祝了,微臣不才,愿在陛下得偿所愿之际,献舞一曲,为陛下助兴!”
想象到那个画面,孟国皇帝着实动心了,看了李小寂一眼,虽没有给出准话,但心里已经做好了御驾亲征的准备。
但这事被太子知晓后,却成功的叫对方失了态,不管不顾的闯到书房,严词劝诫孟国皇帝三思而行。
“父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朝中有那么多可用的将帅之才,随便拎一个出来便能给瑜国重击,又何须父皇亲自上阵?”
服饰明显不同以往,细节之处更显尊贵的太子皱紧眉头,脸色难看,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忘了礼数,微微弯着腰进言。
孟国皇帝看着越来越像自己的太子,本该感到欣慰的内心不知为什么竟有些不得劲,太子的成长意味着他的老去,年华不再的恐惧谁人能挡?
因此,明知太子是紧张他的安危,并无异心,但孟国皇帝还是借机训斥了对方一番,勒令其回东宫面壁反省。
但向来听话贴心的太子竟没有退下之意,反而坚持自己的请求,又道:“父皇,若您真的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振奋军心,那不如派儿臣上阵!”
“儿臣乃孟国太子,父皇的嫡子,由儿臣代替父皇带兵出征,亦能起到震慑敌国,鼓舞己方士气的作用。”
“且这么一来,父皇可安心在宫里调养身体,主理大局,省得被些许硕鼠乱了国本,动摇社稷。”
话落,太子一脸坚毅的看着孟国皇帝,大有不答应便一直耗着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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