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遇吃了一惊,忙快步走过去:“岳父这是怎的了?”
文秀才挥挥手,苦笑?:“灰尘实在是太大了。”
韩时遇往屋子里瞧了一眼,地上扫帚痕迹宛然,空中尘灰飞扬。
韩时遇:……这是扫地,不是扫仇人!
文秀才站在他?身后眉头皱得紧紧的:“这灰尘也太多了,可怎么?打扫?”
“没事,用水压一压就可以了。”韩时遇道,回身将水桶拎进来,洒了一些水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将灰尘压住了。
文秀才惊讶:“竟然可以用水来压灰尘?”
韩时遇抽抽嘴角,这得多生活白痴才不知晓。
不过韩时遇也能理解,读书?人本来就地位高受人敬重,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出个有天赋的读书?人那简直就是一家的希望,是可以当祖宗供着的,地不用下,家务活不用干,他?们?只有一件正事,那便?是读书?,如此培养的读书?人自然大多数生活技能为0。
文秀才现如今能主?动学习做这些事已经很好了。
韩时遇领着文秀才很快就将房间收拾好。
文秀才看着打扫干净的房间,再看身上也并没有沾染太多尘灰甚至连汗都没怎么?出的韩时遇,不由得感叹道:“没想到这洒扫擦拭的活瞧着轻省,做起来却也这般累人。”
韩时遇笑?道:“是以这世上何曾有轻松的事情?不过是熟手尔。”
文秀才点头:“有道理。”
韩时遇看文秀才身上脏兮兮的:“先沐浴更衣吧。”
韩时遇带着文秀才去沐浴更衣,整个人才算是真正清爽起来。
至于换下来的衣服,韩时遇当时就顺手清洗了,文秀才本来打算交给杂役清洗的,见韩时遇连衣服都是自己洗,便?也打消了念头,也亲自动手清洗。
“岳父,我?来。”韩时遇见了忙道。
文秀才摆摆手;“不用,老夫自己来便?可。”
韩时遇道:“这如何能行??《论语》有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岳父既是小婿的老师,也是小婿的长辈,小婿理所?应当服侍老师。”
文秀才笑?道;“你能有这份孝心很好。只如今老夫也报名入学府学,若是通过考试,便?是同?窗,那还能再论师徒?”
韩时遇道:“那又如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学生心里,老师便?永远都是老师,是学生最为敬重的长辈。”
文秀才不由得拍拍韩时遇的肩膀:“好孩子,为师不曾看错你。好了,你也莫要与老夫争了,老夫既然打算入学,此后三年便?得自己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总不能将甚事都交与你吧?毕竟老夫还打算三年后与你一道摘取桂榜呢,可不能因私心而耽误了你。”
文秀才这般说了,韩时遇也只能作罢,但心里对他?也越发的敬重了。
既然文秀才愿意学,韩时遇便?教他?如何快速又省力的清洗衣物,而后又带着他?将衣服晾晒在院子里,完后见已到晚膳时辰,便?略作收拾,领着文秀才一道前往膳堂。
“入学后,膳堂的饭食皆是免费供应,学子可凭证领取,只饭菜的味道普通寻常,也需在规定的时辰里前去取食,如若错过了时辰,便?只能挨饿。”
“每日三餐取食的时辰分别为,早为卯正至辰初,午为午正至未初,晚则为酉正至戌初。”
文秀才忙记下,未几翁婿二人便?到了膳堂。
整个膳堂长约十丈,宽四五丈,高丈余,俱以原木建造,并未雕梁画栋,全见简洁大方。
其内宽敞,摆了三排长案桌,学子零星散座用膳。
韩时遇领着文秀才进去,有与原身熟识之人与之招呼,韩时遇含笑?还礼,倒是叫那人怔愣了一瞬。
韩时遇没在意,领着文秀才继续往前,倒是此前打招呼之人回过神来,与身边人言道:“此前闻说韩兄因底号未第,俱都猜测他?此番迟迟未归,乃是未曾从打击中回转。早前听闻他?今日回归,还以为他?定然形容消瘦,神色黯然,可万没想到他?非但不曾消瘦,瞧着倒像是比往日更胖了些,这言行?举止更是与往日不同?,倒是叫人奇怪得很。”
“确实如此。”旁人点?头附和:“不过他?未因乡试落第而沉湎伤怀,倒是件好事。乡试本就不易,多少人考到老死?都未能成?功,如若因一次挫折便?不起,则太过可惜。”
“却是如此。”
两人渐行?渐远。
因着文秀才还不是府学的学生,是以并没有取食的凭证,只能用韩时遇的,韩时遇请打饭的师傅多打了些。
“这般多饭菜,韩秀才可用得完?若是浪费了粮食,教学正知晓,是要被责罚的。”打饭师傅道。
韩时遇笑?道:“若是平日定是用不完的。不过今日韩某的长辈在,定是能用完的。”
打饭师傅看向?文秀才:“可是那位秀才公?”
“正是。”韩时遇笑?道。
“那我?给你多打点?。”打饭师傅爽快的打了好大一勺饭菜给韩时遇。
“多谢师傅。”韩时遇含笑?道谢。
韩时遇端着饭菜来到饭桌前,文秀才撑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手里的饭菜:“这,便?是府学的饭菜?”
28
饭,倒是白米饭,可这菜,竟是煮得糯烂的赤小豆!
就那么一大勺的盖在雪白的米饭上,染得白米饭都带了紫红。
“这是赤小豆吗?”文秀才不敢置信的问。
“是啊。”韩时遇拿起筷子吃:“这是赤小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