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山别墅。
月色掩藏,天被拉下灰色的雨幕,淅淅沥沥,落在千山万草间,像是群山的哀悼。
雁争被他老爹雁飞叫来老宅一个小时了,雁飞还没出现。
雁争便翘着腿待在自己房间打游戏,创建国度。
键盘噼里啪啦,像是和窗外的雨声唱和。
雁飞怒气冲冲冲进来的时候,雁争刚建好一座城市,看着人数暴增,无声挑眉。
雁飞却一进来就在房间又打又砸,书桌上的东西全扫了下来,雁争曾经无聊,随手画了几幅油画,也被撕烂扔到了地上。
满室狼藉,雁争却连眼都没抬,继续在电脑屏幕上修路。
雁飞看到他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更加生气,几步冲过去抢过他的键盘就砸在雁争的额头上。
额头瞬间涌出鲜红的血液。
雁争被砸,静默了一瞬,终于舍得转身看他这位时不时来这么一次的爹了。
血滴下来淌过嘴角,那里的笑意十足十的讽刺,看着雁飞的眼神也毫无温度。
“打也打过了,我可以走了吗?”
雁飞最讨厌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本来没控制住打了他,还有些愧疚,此刻却更是暴怒:“你敢走!”
“雁争,你是畜牲吗?一个好好的人,你给人家喂玻璃渣子,把人家整得半死不活就算了,还要把人丢在阅世总公司大门口!现在整个京市都知道你又疯了!雁争,这些年你不学无术,你丢自己的脸就算了!还要丢我们整个寰宇的脸!你说说你是不是畜牲!”
他如此暴跳如雷,雁争终于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了,却毫不在意,只是不理会雁飞的警告,拿了衣服往外走,雁争的身体看着单薄,像是少年羸弱身形,声音却冷漠地淬冰:“是的,大畜牲生的小畜生。”
下楼的时候,看到沉南穿着雍容华贵的睡衣,正期期艾艾地站在楼梯口,看着他流血的额角,欲言又止。
雁争没理她,直接越过她。她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姜岁和雁争两次生关系天都太黑,再加上她不敢看他,所以她没有现,雁争裸露的左手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疤,还有一条刀疤横贯整条手臂,那里曾经深可见骨,现在却只剩凸起的肉棱,蛰伏在他白皙的手臂上,正对着青灰色的血管,犹如蛇在危险地吐着信子。
如果姜岁看见,必定要心疼。
沉南握住他密密麻麻的伤痕,温柔如同一位合格的母亲。
“阿争,阿姨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阿飞他……你爸爸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误会……”
雁争却直接冷笑了一声,挣开她的束缚。他比沉南高了一个头还不止,因此弯腰凑近她,笑着。
雁争的脸越是近距离看,越是极具攻击性。而他的侧脸上还流着血,便让他俊美无俦的脸更添几分邪佞。
“沉南……阿姨,我有没有警告过你……”眼神骤然变狠,几乎充满杀意,“在家里,要离我远远的?”
走出老宅大门,谢流正在车边等着雁争,见雁争满脸血的样子,一边替他拉开车门一边担心地问:“老板,需不需要帮您处理一下?”
雁争却径自坐进后座,摆摆手示意不用。又随口吩咐:“谢流,去a中查清楚,什么人在欺负姜岁。”
昨晚姜岁湿透的衣服和头他可没忘记。
谢流却愣了一下,连扣安全带的手都顿了一下,直到雁争不耐的声音再次响起才反应过来。
“怎么?” 谢流忙回:“没什么,是,我稍后便去查。”说着赶紧启动车子。
雨已经停了,整座城市都被浸泡在雨水清洗过后的清新里。
车窗外树影幢幢,接连在雁争的脸上偷下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