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意思?
余暮不懂。
她忍着内心的抗拒,扯下自己口罩,直直看着他,“这样你也喜欢?”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
余暮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样才是对的。
只要他有一点厌恶和不喜之意表露,她提出分手才显得理所当然。
薛谨禾确实有些说不出话,他看着她因强忍暴露伤疤时而狂颤的眼睫,感受着她极力想要畏缩回水底的期待,突然心里很难过。
他问,“为什么不喜欢?”
余暮懵了,“你……有恋丑癖?”
薛谨禾仔细端凝她脸上每一寸肌肤,余暮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直白地接收到来自别人的目光了,她感觉自己哪哪都不自然。
他非常认真地问,似是不解,“你觉得自己丑?”
余暮沉默。
她其实是对自己的容貌有认知的,从小就被人夸好看,就算毁容后脸上有伤疤,五官的底子在那也绝对不算丑。
她直面不了自己的伤疤,是不想面对伤疤的起源。
她内心胆怯自卑,不是因为觉得自己丑陋,而是……
不愿看到皮肤上的崎岖,从而想起让她痛苦的根源。
她现在更像是一个精致的展品有一角被砂纸打磨了表面,虽然会有人因为瑕疵惋惜,但仍然不能否认它的精美。
但是以薛谨禾的条件,他完全可以找一个完美品。
她实在不明白。
她呆愣地看着他,脸上的迷茫实在明显,几次咽下想要说的话,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薛谨禾眉眼间的悲郁淡了些,像是被阴霾笼罩的深山烟消雾散,变得透亮起来。
千方百计找寻她踪迹的那3年,无数个被无力和后悔侵袭的夜晚都熬过了。
当下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他不需要她明白,他只要她乖乖地对自己敞开蚌壳,他会慢慢地用时间、用行动拨开她柔软的蚌肉,然后攫取她的珍珠。
余暮被他笑的心慌,在心里打好的腹稿说出口时都有些磕磕绊绊,“你见也见过我了,我已经不怕你威胁了,我不想展线下,只想在家里网恋,你、你长得这么帅,还事业有成,能找到更好的女朋友的……你给我花的钱我会还给你的,我再、多给你一笔分手费,我们今天好聚好散吧……”
薛谨禾就一直看着她静静听她说,余暮被他看的头皮麻,眼神乱飘不敢和他对视,强忍着想要逃离的冲动说完了想说的话。
毕竟他也尽心给了自己一段很美好的时光,是她谈过的对象里对她最好,陪伴自己时间最长的一个了,她还是想和他和平分手的。
“说完了?”男人懒散绵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和余暮想要的反应完全不同。
她终于抬眼和他对视,直直撞入他炙热的眸光,像来势汹汹的火星,触碰到的一瞬间就能瞬间点燃腾烧。 余暮还没来得及察觉危险,唇已经被他堵住,那股让她心烦意乱的香水味直直覆盖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