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了。”林恩敷衍地道谢之后,拖着库洛洛沉重的身体,慢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泷美耳将军不做挽留,看着她和库洛洛离去的身影,嘴角扬起微微的弧度:“有胆量还有非凡的气魄,有点意思……”
深夜的爱丽丝城灯火辉煌,灼热的红色、机械的蓝光、琉璃的透明、恢弘的金黄还有幽灵的深紫,这五种色调将这座城市的夜空映染的绚烂又诡异,浮动闪耀之间像是来自天国的美丽极光又或是冥府的鬼火。
此刻,披夜而行的轿车,就像是黑暗骑士驰骋在这片五彩光影之中,车前灯的光束划开幻境的迷雾,指引通往“仙境之桥”的正确道路。那么跟在黑暗骑士身后的白色幽灵,是为了追随黑暗的脚步?还是地狱派遣的使者来追踪通缉这位黑暗骑士的?
“真是的我当时干嘛要答应你……”林恩手握方向盘平视前方,余光瞄了一眼身侧依然虚弱的库洛洛,她皱眉咬唇满脸的不高兴。
虽然已经打针止住了血,可是库洛洛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他已经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而且脸和脖子还在不停地冒着虚汗。如此看来,库洛洛的状态很令人担心,林恩也不知道他所受到的【醉骨刑】是什么样的折磨,是否还有残存的痛苦留在他身体里继续作。
“库洛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林恩心有愧疚,所以对他说话也温柔了些。
库洛洛扯下额头满是血的绷带,出微弱的声音:“我还好,不用担心。”
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再看他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林恩很是揪心。她愈地握紧了方向盘,踩下油门加快了行驶度:“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不用别人担心的样子,你再撑会儿,回去我就帮你治疗。”
“不要……”库洛洛明白她想要用【大地之心】,声音虽轻但拒绝地很干脆。
“你觉得我是在征求你意见嘛?这次我说了算!帅哥,失血过多是会死人的,你可长点心吧!”林恩很清楚库洛洛是为了保护她才不同意,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快顾不上了还谈什么保护;她心中气愤难受又有点感动,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林恩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语气放缓:“我知道你不想我受到伤害,正因为如此我也不想你继续受苦,你不能死我也不许你死,我还指望你帮我杀西索呢。我保证就这一次……替你疗好伤之后,立刻隐藏【大地之心】,绝不会有半点迟疑。库洛洛,行么?”
林恩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跟他说话了,库洛洛头侧向窗户一边,闭着眼睛不出声。
“我就当你默认了。”林恩见他没有作声,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后继续认真开车了。
当车子开上桥后,忽然听见车后传来一阵碰撞的巨响,林恩吓得身体一个惊颤。她立刻看了眼后视镜,原来是出了车祸,一辆白色轿车撞到了桥的护栏。
大晚上的,回去的车辆又不多,桥面又那么宽敞,怎么会突然撞桥呢?说不定是酒驾?短暂的猜测后,林恩把分散的注意力重新放在开车上,往友克鑫市方向驶去。
黑夜中咧开弯刀弧度的嘴唇,霓虹之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随着弹洗卡牌的“簌簌”声,黑影轻声诡笑着融入夜色之中……
回到酒店的停车场后,林恩帮库洛洛披上了干净的风衣外套。
以防太引人注目,林恩便扶着他从酒店后门进去,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点。
把库洛洛放在沙上后,林恩立刻紧靠着他坐下,双手捧住他血痕满面的脸。
随着念气聚集,蓝色的花型光环从手掌心散开来;随着淡蓝的微光扩张至全身,库洛洛的额头、胸口、臂膀零散地绽放出一朵朵蓝颜色的勿忘我。直到消除身体凝固的血迹和刺骨的疼痛、让新生的血液在体内流淌,蓝色的光环才渐渐褪去,生长在肉体上的花朵也凋零飘落在地消散而去。 “好了。”林恩见他恢复原状,便收起念力将心脏重新隐藏好。
库洛洛感觉通体畅快,还闻到了一股怡心安神的清香,精神似乎也比之前更好了,就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他此时才现林恩的衬衣上沾了一大片血迹,便说道:“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洗洗就好啦。”林恩露出轻松的笑容:“倒是你,衣服上没一处不是血的,我让服务员重新给你送一套过来吧。”
库洛洛看着林恩略显憔悴的模样,洁白的衬衫沾染了自己肮脏的血红,还有修身单薄的衣裙包裹的身体禁区。美好与颓然共存的面容,洁净被污染的姣好身躯,不禁令人浮想联翩。
他心底涌出一股破坏的冲动,想看她的表情更加狼狈痛苦,想在她的身体留下更多的血痕,想要撕碎她的灵魂。禁止欲望的浮现,克制内心所想,他需要冷静……
“明天再说,现在已经凌晨2点了,你快去睡觉吧。”库洛洛表面平静似水,没有泛起一丝情绪的涟漪。
林恩竖起食指,提出疑问:“那么问题来了,就一间卧室怎么睡?”
库洛洛站起来脱去带血的衬衫,面露浅笑:“一起睡,还能怎样?”
林恩倏地一下起身冲他说道:“做什么美梦呢你?还有你可别说什么对我没想法这种话,你们男人都是骗子,谁知道会生什么,反正不会是盖被子纯聊天。”
库洛洛没理她,一脸淡漠地往浴室走去。
林恩觉得自己这次可能要栽在他手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早晚的事,她现在担心的不是库洛洛,而是自己。这家伙的诱惑力太大了,敌不动我不动尚有生机,可要是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哪怕是勾勾手指,林恩绝对会沦陷。
林恩在外面胡思乱想着,浴室内,库洛洛线条硬朗的完美身躯被氤氲热气尽情环绕,他低垂着头任由温热的水流淌滋润他的身体。
水珠连线从梢、沿着手肘淅淅沥沥的落下,他额头的十字花纹亮了一下,杀戮的欲望和可怕的想法在他冷静的心墙上凿开了一个洞,他在尽力填补这处即将裂开的缺口。
他的身心似乎还困在阴暗潮湿的地笼,难以忍受的苦痛在脑海中回荡,他的肌肉神经记得这种醉骨的折磨,他想把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楚泄在林恩的身上。现在唯有水的温度能让他清醒一点。
一个是抑制杀戮的罪恶、一位是控制情欲的生。
保持理智,是库洛洛和林恩此时共同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