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着泪眼汪汪的阮仙藻,当初她来投奔时,也是这样柔弱可怜,让人心生怜悯。
人还是眼前的人,但大夫人心情却是天翻地覆。
她捏着药盒,指关节都有些白:“仙藻,这是外伤药,给你。”
“谢谢姨母……”
“你不用谢我,这是如玉给的,”大夫人深吸一口气,“仙藻,其实你本可以避开这场灾劫,可天意弄人,你也没能走得了。”
“不管是天意也好,人为也罢,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说眼前。
如玉是我的儿媳,是长鹤的正妻,无论他是不是王爷,这一点都不会变。
仙藻,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当初你拿着你母亲的帕子来,我见你一个孤女可怜无依,同意你入府,让府里府外的人,都拿你当府里的小姐,现在想来,真是大错特错。”
“姨母,我……”
阮仙藻有点慌,大夫人不徐不疾的语气,并没怒意外漏,但透着坚定不可动摇。
这种情况,从未有过。
“你先听我说完,”大夫人摆手,“我当初就应该给你找个好人家,或者给你买个院子安置你。
而不是同住一个屋檐,让你生了不该生的心思,长鹤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如此聪慧,也该看得出来。
仙藻,今天的事,不管是你找的霍长兴,还是霍长兴找的你,要害如玉,这是事实。
既然动了这个心思,那我也就容不得你,我刚才说了,谁要害如玉,就是和我过不去。”
“姨母,我不是……”阮仙藻眼泪哗哗,连连摇头。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大夫人垂眸,“大家还是走同一条路,但我们不再是一路人。
仙藻,你若还念及一点我过去待你的情分,你就别再和旭儿说话。”
阮仙藻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姨母,我满身伤痕,您也来逼我吗?”
大夫人不语,阮仙藻凄楚一笑:“好,连您都容不下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就去死。”
她说罢,奔着树撞过去。
颜如玉在窗口看着,冷笑出声,那么近的距离,跑得又慢,能撞死谁?
大夫人虽然吓了一下,但也知道根本撞不死,也站着没动。
不远处的霍长旭大惊,奔过去一把拉住。
阮仙藻暗暗松口气,哭倒在他怀里:“二表哥,你别管我了,以后……也别再和我说话了。”
霍长旭扭头看大夫人:“母亲,仙藻今日已经受了大罪,她一个女孩家,遭此大辱,已经够可怜了,何苦还要逼她?母亲!”
大夫人差点气笑:“我逼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逼她?
旭儿,她与霍长兴一起,要害如玉,难道是我逼的吗?”
“母亲,仙藻怎么可能这样做?分明就是霍长兴诓骗……”
“那柳儿呢?柳儿的死,是素儿亲口说的,就因为冲你大哥笑了一下,就该活活被淹死吗?”大夫人隐忍的怒意爆,“旭儿,你若是再执意维护她,那你便跟她一起吧!”
“母亲,”霍长旭惊讶,“素儿一个丫环,那种情境之下说的话,岂能当真?
颜如玉让你这样做的吗?她才和我们相处几天,你就这么信她?
仙藻与我们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这几天?”
“这和时间长短没有关系,”大夫人摇头,“旭儿,你糊涂,我不能糊涂。
现在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我只告诉你,你一定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