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也算放心了。只是偶尔想起那事,还是恶心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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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内侍恭敬地托着奏折,等待皇女从他手里接过去。
皇女修长纤细的手指握着朱笔,漫不经心地问到:“我那皇姐,可有下落?”
宫里的常侍回道:“回皇女,暂时还未找到大皇女。”
周月望轻蹙眉头,她的眉形英气上扬,但过于美丽的容貌柔和了这股攻击性,看向人时反倒轻飘飘的没什么威严。
“还挺会藏啊。”她放下朱笔,对这事倒也不太关心,她清楚自己已经把周月商的人除得干干净净,她是永远也不可能东山再起的。
“母皇的小侄子,可是又进宫了?”周月望称呼起自己的堂弟来,语气轻佻,仿佛提起的是邻家的狗。
可见她着实厌恶那人,比之与她夺权的周月商更甚。
“回皇女,他今日辰时便进了宫,此时正在女皇宫里侍疾。”
皇女讨厌那人,内侍自然跟自己的主子同仇敌忾,不敢提那人名字。
雍朝五皇女和荆王之子自小不和,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不和已经到了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程度。
“去陛下宫里凑凑热闹吧。”她迈步走出政事房。 没人敢指责她这大不敬的话语。
乘坐步辇到了陛下宫里,也没人拦着说通传一声。
周月望进了寝殿,身后跟了乌泱泱的一群医师。
“听闻陛下今早又吐了血,儿臣带了几位医师来给陛下切脉。”
医师们犹豫着上前,正要穿过落地罩进去,此时走出一位华服少年,他执着一碗汤药,挡住了几个医师。
“陛下已经歇下了,切脉还是改天吧。”周如辜笑着说。
少年长身玉立,高挑瘦削,倒是极符合时下的审美。
“方才陛下还念着两位殿下,若得知五殿下来探望她,定会十分高兴。”他将碗递给旁边的内侍,很自然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周月望也坐下了,吩咐内侍带医师们离开,故作忧心地叹气:“可惜皇姐如今还不知下落,别是遭遇了什么意外才好。”
周如辜把玩着腰间的璎珞,姿态随意,眼神瞟了眼对面野心勃勃的未来皇储,道:“三殿下有没有遭遇意外,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殿内所有的宫侍大惊失色,恨不能立马冲出寝殿,虽然三皇女的失踪无非就是皇室夺嫡造成的,但从来没人会这么明晃晃地说出来。
他们只能更低地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这话是何意思?你是说本殿谋害皇姐吗?”周月望头上精致的步摇轻晃,目光犀利地看向周如辜。
皇室的威严和不容侵犯的尊贵展露无余。
少年弯了弯唇,一派温顺天真,说出的话却是针锋相对:“你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已派人去找,不瞒五殿下,已经有了点眉目。”
“那位置,还真不一定是您坐。”他站起身,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看见死对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周如辜心情甚好,拍拍衣服走出宫殿。
周月望紧盯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良久后,才冷嗤一声:“那我且等着。”
她并不担心周如辜所说的一切,毕竟她有谋略有权力,朝廷的大臣也多数支持她,即便她那皇姐回来了,也并不能撼动她的地位。怕只怕,陛下立诏让皇姐继位,那她便只能拥兵逼宫了,这会麻烦许多。
而且,周如辜背后的荆王府,确实是她上位的一大阻碍。
荆王府与周月商的父族有姻亲关系,还有周如辜这竖子从中作梗,令她不得不防。
“加派人手寻找周月商,生死不论,”她侧头对林常侍吩咐,接着又道:“还有,派人盯着周如辜和他身边的人,有什么异常来通报。”
“臣领命。”
若是周如辜真把人找回来了也好,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更好地掌控,若她这皇姐识时务最好,要是非要与她争那皇位,便只能送她走了……
周月望这般想着,习惯性地抚了抚垂下的步摇,在女皇的寝宫里多待了一会才离开。
此刻准备出宫的周如辜一行人中的两个谋士,禁不住问道:“公子何故要透露寻找三殿下一事?如此岂不会引起五殿下警惕?”
这两个谋士,是被荆王派来打探宫中局势的,但周如辜觉得他们实在愚蠢至极。
“周月商虽胸无沟壑,但却一直有一个人暗中帮她,此人助她躲过周月望的追杀,还捏造了身份让她进了春山学院,势力可见一斑。周月望查到学院是迟早的事,不如逼她一把,而我,静观虎斗。”
虽说那人不能与周月望斗个你死我活,但也能令她头疼一阵,那他就开心了。
皇室内斗的趣闻,想必民间也是喜闻乐见的。到那时,即便周月望顺利继位了,也要背上残害手足、扰乱正统的骂名,想想他就更开心了。 但他并不想看到死对头当皇,所以他只能尽力去辅佐他那怯懦愚蠢的堂姐了。
“绕路去春山学院吧,探望一下我的堂姐。”周如辜轻笑道,雀跃的神色像极了对亲人期待已久的少年。
“公子,天色已晚,恐怕到达已是……”谋士劝道。
“那就加紧赶路。”少年笑容更盛,语气是不容置疑。
“是,公子。”谋士苦不堪言,只能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