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谢秋白头戴军帽,身穿军便服,还挎着个军挎包,脚上穿的是解放鞋,是时下最流行的打扮。
他微微笑着看向镜头,就像是看到了看照片人的心里,那黑漆漆的眼神十分有冲击力。
和一身红衣的的陈舒瑶站在一块,刘香云怎么看,怎么都有种他家孩子,被抢亲的错觉。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的确是好,可就觉得,这不像是个好人,连笑容都透着一股子凶残。
“老三真的是自愿结婚的?”这是陈家所有人内心的疑问。
江铭看舅舅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连忙解释,“我姐夫人很好的,你们看他带的东西,看那肉没?那可是野猪肉,还有这个野兔,都是我姐夫猎到的,他枪法特别的好,这些他自己都没舍得吃,全让我给带回来了。”
只是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陈家人看着摆满桌子的腊肉,更证实了他们对谢秋白的印象,凶残,真的是太凶残了!
一个能把枪玩的贼溜,对大野猪都能下手的人,能是什么善茬吗?
刘香云不由落下了泪,“我就说不让她下乡,找个本地的嫁了多好,非要跑那么远,她心里还是怨我,这是躲我呢啊。”
刘香云这一哭,江铭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他说的有什么问题吗?舅妈不该高兴吗?怎么还哭上了?
众人劝了几句,刘香云止了泪后,江铭讲了他从郑多海口中听来的,英雄救美狼口脱险的事。
他又加工删减了一部分,添加了许多他个人的臆想,把子虚乌有的事,描述的更加惊险刺激,险象环生。
故事的发生地点,也被jsg他直接改成了古老山林里,陈舒瑶面对群狼围攻,可怜又无助,是谢秋白不顾同伴劝阻,不顾自身安全,用自己的身体为陈舒瑶挡住了狼爪。
然后一番紧张的追逐后,在紧要关头,谢秋白掏出□□,砰砰砰一顿扫射,狼群倒在了血泊中。
他讲的抑扬顿挫,把陈家人听的一愣一愣的,陈丽华忍不住感叹,“好浪漫啊。”
江铭擦擦额头冒出来的细汗,背一挺,与有荣焉道,“那当然了!”
陈盛华:“……”她细心的注意到了江铭脑门上的汗,怀疑这小子在说谎。
很有表演欲的江铭,还现场给他们高歌了一曲,这首充斥着浓浓爱国心的歌,总算安住了陈家人的心,相信了谢秋白是个善良的人。
只是,等江铭拿出厚厚的信件,读了信后的陈家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别的可能有待考证,但陈振文觉得,就他们家这位女婿的算盘珠子,打的可真够响的,不去当账房先生可惜了。
直到去江铭家串门,刘香云才听说了谢秋白给过在他们家一百块钱的事,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陈振文的脸色当即就很不好看,钱虽然是给她了,可陈舒瑶的姑姑陈安洁知道这钱也不全是给她的,还有她妈那一份在里边呢。
就算他们两口子是谢她,这些年对陈舒瑶的看顾,按理说也是她该得的,陈舒瑶小时候生病、上学样样都是她操持的。
她就看不惯老二两口子那伤心的德性,养都不养,有什么立场在她面前摆出这种脸色。
“瑶瑶真是嫁了个不错的男人,知道咱妈从小养大她不容易,连面都没有见到,就晓得给老人家些花用,这小子还真是有孝心。”
刘香云听了这话低下头来,陈振文的脸更加黑了,这是明着是夸陈舒瑶和谢秋白,实际上是点他这个做儿子的,还不如女儿女婿有孝心啊。
“今天我们就把妈接到我家住。”
“去你家?天天让妈喝刷锅水啊?”
“好了!”
陈舒瑶的奶奶王秀竹打断姐弟俩的争论,她今年六十二岁,是个很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
她育有二女二子,自从为了让小儿子结婚,她只能腾出地方,给他们小两口当婚房后,她就开始了十多年在几个儿女家轮流住的日子。
开始的时候是轮流着住,渐渐地就固定住在了两个女儿家,两个女儿家条件好一些,住房条件也宽松一些,他们姐弟几个商量的是,两个儿子家每月给一点生活费,毕竟就算每个人每月都有粮食定额,也需要掏钱去买才行。
可逐渐的两个儿子就不乐意了起来,觉得她一个老人家也吃不了多少粮食,她的粮食不都补贴了两个女儿家,他们再掏钱出来,就是在给他们家养孩子。
那段时间,本来领回父母身边的陈舒瑶,也被陈振文送到了陈安洁家。
当时陈安洁生过大女儿后,一直没再有孩子,想着陈舒瑶刚回家住了没多久,弟媳妇就怀了孕,半推半就的也就同意了下来。
可时日短了还好,久了陈安洁的丈夫江平远终于也看不下去了,他不但要养着岳母,连媳妇的娘家侄女都要养在家里,就没见过这样的。
他们的家庭矛盾也是愈演愈烈,好在没多久陈安洁就怀孕生下了儿子江铭,月子里离不开王秀竹的照顾,日子才慢慢平静下来。
后来陈振文也把王秀竹接回家过几次,他们家就靠他一人的工资,他本人心眼小,说话经常得罪人,在化工厂也没少被人穿小鞋,他当时那工资根本养不活一家老小。
陈安洁来看望,看王秀竹瘦了许多,一顿三顿饭就喝点能照出人影的稀汤,当即心疼的落下泪来,和丈夫江平远大吵了一架,还是把王秀竹接回了自己家。
连带着陈舒瑶也跟着奶奶,就这么一直长住在了陈安洁家。
只是陈安洁四姐弟的矛盾,到了坐到一起就要吵几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