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渊敢肯定,墨垠陨落后,他的酒量和战斗力是当之无愧的五界第一,花易染那句话,是断渊这辈子听过最难听的侮辱。
那一刻,断渊的愤怒让他的识海沸腾起来,杀戮的欲望覆盖了理智,他对那道声音说:“好啊,先帮我杀了他,我就可以接受你的条件。”
“你的选择将会改变你的命运。”那道声音如是说,随后化为一阵无形的波动,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断渊的识海。
起初,断渊心中还有追杀花易染的念头,后来就渐渐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好像不会思想了。
直到在白曦的引导下,他逐渐从混沌中苏醒,重新感受到了战斗的酣畅淋漓
每一次与白曦的剑相碰,每一次全力挥刀,都让他内心的愤怒和战斗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突然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了。
于是他边迎战边用滔天的战意去祛除融入自己识海的那道声音,那道声音却再次在他的识海中响起:“借用吾之力,还想摆脱吾,汝觉此事可行吗?”
随着声音的落下,那东西的力量迅速膨胀,化为一团团半透明的影子,与他的识海交织在一起。
识海迅速被影子侵蚀,断渊自知已经保不住自己的识海,于是他将所有意志汇集,紧紧包裹住自己的神魂,不让自己的神魂受到侵染。
透过他自己的眼,他看到自己身体依旧在与那个白衣修者战斗,但战斗方式却变得狡猾而卑鄙。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勇猛直前,而是时而躲避,时而偷袭,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英勇与光明磊落。
这一幕让断渊愤怒无比,但他的愤怒却无处发泄。他只好用意志的丝线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以此保护自己最后的神志。
而在现实世界中,战斗的局势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断渊战斗方式骤变,加之他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局势开始向他倾斜。
他似乎洞悉了白曦不能随意杀戮的弱点,因此不断地在白曦的刀锋上撞。
每当白曦试图避让,他便紧逼而上,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没过多久,在白曦一次紧急避让时,他的大刀在白曦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深长的口子。
“断渊”丝毫不给白曦喘息的机会,攻击更加迅猛,白曦格挡之下,鲜血横飞,瞬间染红了白曦的整条衣袖。
此时一道箭矢呼啸而过,“断渊”攻势正猛,一时躲避不及,瞬间被射穿了肩膀。墨垠瞅准时机,怒吼一声,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断渊”的脸上扑过去。
刚扑到半路,就被往后撤的白曦顺手捞了回来。
白曦将墨垠交给花易染,而后迅速结印为自己止了血。他口中开始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天道之力显现,天启剑也开始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花易染面漏诧异:“天道已被隔绝,我们身体仅存的天道之地可是保命技,现在就交?”
白曦眼睛紧盯着蠢蠢欲动的断渊,他一直没有扑上来,而是停在原地,身上一阵阵的散发出诡异的光,忽明忽暗。他心中了然,是那神秘存在正在进一步控制断渊。
白曦沉声道:“他的力量一直在上涨,再不用就晚了。”
花易染将墨垠放在肩膀上,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一句:“老实点儿,别再添乱。”而后用空出来的手握住了醉月弓:“侧翼交给我。”
此时花易染突然眉头一皱,紧紧盯住了白曦的脖颈处。
墨垠也随之望去,只见白曦脖颈处有一道黑色的痕迹,形状像是某种布满刺的荆棘,那东西缠绕着白曦的脖子一直到他左耳下面,白曦的皮肤正慢慢的渗出血来。
与子同时,他被衣服遮挡住的身体也渗出血来,那血从内而外蔓延,绽在他雪白的衣服上,像是雪中绽放的血梅。
墨垠忙紧张道:“那是什么?白曦你受伤了?”
“天谴。”花易染道,他看向白曦的眼睛:“你去过天道福地?”
白曦不答,回应花易染的只有金光大作的天启剑,此时,白曦脖子上的荆棘却更加往里面勒紧,鲜血成股流下,竟像是要勒断他的脖子一样。
花易染忙道:“杀冥王的天谴还未消,不可再动杀心。”
白曦眼底露出一股复杂之色,他道:“我没动杀心,那东西好像能撼动天谴!”
说罢,也不顾众人震惊之色,只身向前迎上了魔尊断渊。
花易染自震惊中回神,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自白曦身后搭弓引箭,箭矢上也泛起了金光,显然也借用了天道之力。
他难得沉稳,寒声道:“必要时留个箭位,让我动手。”
此时,趁着花易染全神贯注于拉弓引箭,墨垠瞅准机会,一跃而起,跳到了白曦的肩膀上。
怕被摘下去,墨垠还没站稳就忙与白曦传音:“我有办法唤醒断渊,你想办法送我入他识海。”
白曦微微皱眉看他:“胡闹。”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在识海中,主人便是可以控制一切的神袛,墨垠只身进去无异于找死。
但墨垠眼底是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继续向白曦传音:“相信我,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断渊。”
白曦略做犹豫,他传音道:“我会在你神魂里留下一道力量,坚持不住时,喊我名字。”
墨垠感激的蹭了蹭了他的脖颈,一人一猫再次进入战场。
白曦与断渊的交锋愈发激烈,突然之间,白曦露出明显破绽,断渊没有丝毫犹豫,一记重击穿透了白曦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