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垠死命挣扎:“花易染,你这样和你们要找的邪神有什么区别?你凭什么在证据没确凿的情况下对我用搜魂术?你要我以后怎么办?”
花易染眼眸微合,一双桃花凉薄如深秋的露,他道:“接受吧,就当是你的命。”
说罢,他手掌翻飞,指尖凝聚出发红的金光,缓缓向墨垠探去。
墨垠察觉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暗自调动识海中的三件法器打算拼上一拼。
虽然胜算很低,但此时已经毫无退路,不如殊死一搏,或许可以赢在出其不意。
但用法器发起进攻,如果解决不了花易染,他邪神的身份便昭然若揭,白曦也得跟着受牵连。
想到花易染为了查自己而让白曦去涉险的凉薄样子,墨垠眸中寒光一闪,露出凌厉的杀气,他识海中开始亮起红,蓝,白三种法器的光芒,一触即发。
花易染的手指泛着红金的光芒,缓缓地向墨垠迫近。在墨垠的体内,驭命作为先锋,它犹如一头觉醒的野兽,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墨垠目不转睛地盯着花易染那不断接近的手,心跳如鼓,神经紧绷如弦。
他在静默中等待,等待着花易染放松警惕的那一刻,然后给予致命的一击。
很快,花易染的手指距离他的额心仅有一寸之遥,墨垠甚至能感受到指尖传递来的微热气息。
驭命在他的识海中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啸,即将冲破束缚。
但就在此刻,花易染的手却蓦地停住了。他用少有的严肃目光紧盯着墨垠:“我再问你一遍:白曦为何拿剑指着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说实话!”
墨垠心中一动,事情似乎还有转机。他从花易染复杂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与之前的凉薄截然不同的情绪。
曾经的墨垠,如同被操纵的傀儡,身不由己地沦为屠杀的工具。而现在,他深深渴望着自由,渴望着被世人理解。除非万不得已,他绝不想再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任何生命的鲜血。
在他的识海中,一只大手凭空出现,紧紧地压制住了即将失控的驭命。
墨垠深吸一口气,以最真诚的语气回答道:“我以前是邪神豢养的猫,那一天,邪神在走时企图带我离开,却被白曦撞见了。白曦误以为我背叛了他,以为我要投靠邪神。”
花易染静静地凝视着墨垠,似乎在甄别他话语中的真伪。而墨垠则趁机伸出爪子,轻轻地将花易染悬在自己额心的手指揽入怀中。
它的眼神中满溢着恳求:“我发誓,为了白曦,我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情。”它可怜巴巴地望着花易染,“你可不可以不要伤害我?”
花易染冷哼道:“你就是用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将白曦骗得团团转吗?”
他的话语虽冷,但手却迟迟不肯挪开,心中涌起诸多念头:
这只是一只小黑猫而已,我见识过的美猫无数,岂能被他左右了思绪?
然而,当他余光瞥见小黑猫那大大的,宛如蕴含着星辰大海的蓝色眼睛时,心中又不禁一动。
花易染暗想:蓝眼睛的小黑猫确实罕见。
他猛然警醒:我之所以费尽周章将它从白曦身边带走,是因为它实在可疑,况且它都承认了曾经跟过邪神,我必须得探个究竟。而且若是这次失败,白曦再不会给我机会了!
他毅然将手从墨垠的怀中抽出。墨垠伸出爪子试图挽留,却再次触动了他的心弦:这只小黑猫的爪垫竟是粉色的,堪称猫中极品……
他取出酒壶,猛灌一口酒,这才将心头的杂念压下。他提醒自己:无论何物,都不及自身的安危重要。
他伸出手来,再次施展搜魂术。而墨垠在他面前垂下耳朵,如同霜打的茄子般无精打采。
它像一张被挂起的猫皮般悬在空中,声音凄凉:“无论结果如何,你能否在之后为白曦寻找一只新的小猫?他很需要。”
墨垠识海之中,刚被按捺下的驭命此时又被调动起来,但它的势头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般猛烈。墨垠心中明白,尽管他并未放弃抵抗的打算,只是最佳时机已经错失,现在胜算已然不大。
花易染迅猛地点了一下墨垠的额头,动作之快,让墨垠都来不及调动驭命。紧接着,墨垠便如断线的风筝般从空中跌落至地面。
花易染看也不看,再次举壶痛饮,他才不羡慕白曦能拥有这么好的猫,还得分心照顾,耽误喝酒。
墨垠已稳稳落地,心中却充满了疑惑。花易染的态度变化莫测,一时要搜他魂魄,一时又突然放开他。
他迅速躲到角落,窥视着花易染。只见花易染仿佛真的已将他遗忘,只是自顾自地斟酒饮酒,眼神望向远方,仿佛在追忆着某些往昔。
墨垠感受到,花易染似乎并非外表那般凉薄无情,他好像有很多的心事一样。
等待许久,确认花易染并无恶意后,墨垠决定趁他陷入回忆之际,提升一下自己在花易染心中的好感。因为仅仅依赖他人的好感显然不够稳妥,花易染的行事风格太过难以捉摸。
此时,花易染已移至一旁独酌。突然间,他感到脚下有些痒,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小黑猫不知何时蹭了上来,尾巴轻轻缠绕着他的腿。
他刚一低头,那只小猫仿佛受到了惊吓,耳朵紧贴脑后,整个身体匍匐在地。
他不由被它那副滑稽样子逗笑了,他道:“你那么害怕做甚?我又不吃了你。”
小猫听罢,翻身往地上一躺,然后四脚朝天,露出了柔软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