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力挣扎想出去,可身上却剧痛无比,用不出一丝力气,纵使心中再有不甘,他气息还是渐渐微弱,似被黑暗一点点吞噬。
突然,头顶焦黑被掀开,金光倾泻而进,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紧接着,他脖子一紧,双脚悬空,竟是被人捏住脖子提了起来。
待眼睛适应光线,只见面前站着四个身形仿若巍峨高山般高大之人,他们周身环绕着熠熠金光,光芒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这四个人中,一个年轻人、一个黑皮汉子、一个冰块脸和一个桃花眼。
此刻墨垠正被年轻人拎在手中,像看什么小玩意一样细细打量。
他微压双眸想拿出邪神的威压呵斥年轻人放下他。然而,从嗓子眼挤出的却是一声娇弱的“喵~”。
他愣住了,又尝试一次,结果又是一声软软的“喵~”。
他错愕地低头,看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毛茸茸、黑黢黢的小猫,四肢也成了猫爪。
再看向一旁的焦尸,他瞬间明白,自己已被三千天雷劈死,魂魄意外夺舍了小黑猫重生了。
这时年轻人惊叹道:“这小黑猫命可真大,经历三千雷劫,居然还活着。”
黑皮汉子沉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任务要紧,天道有令,不惜一切代价诛杀邪神墨垠;天道尚且能察觉他还活着,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年轻人面露担忧,不肯不放下。
桃花眼故作一本正经道:“对,救,肯定得救。虽说天道规定天命者不能干涉生灵因果,但那又算得了什么呢?你年轻力壮,多遭几次天谴也无妨。”
年轻人听闻,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立刻将墨垠重新放回焦灰之上。
他动作有些急促,墨垠被摔了一下,差点儿一口气没缓过来。
此时墨垠深刻意识到,虽说这些人可能是来取自己性命的,但倘若他们任由他们此刻离开,自己必定会死在这荒郊野。
他费力地昂起猫头,扯着嗓子一声声“喵”叫起来,渴望他们能帮自己一把。
桃花眼叹了口气,黑皮汉子摇了摇头,年轻人堵住了耳朵,冰块脸转过了身,他们向各个方向散去。
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渐行渐远,墨垠还是不肯放弃,一直“喵喵”的叫着。
终于,他发现了一丝希望:冰块脸并未像其他人一样走远,而且还慢慢的回了头。
墨垠眼睛亮了亮,它使尽全身力气颤颤巍巍地站起,小腿哆嗦着艰难地朝冰块脸挪去两步,发出一声虚弱至极的“喵”。
冰块脸与他四目相对,随后素手轻挥,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在墨垠的身上:“如此,你便感觉不到痛苦了。”他的声音清冷清如冷玉相击
墨垠果然感觉不到痛苦了,但不痛苦有什么用啊,他要活命!
于是,他坚持走向冰块脸,用尽力气一把抱住冰块脸如初雪般洁白的鞋子,仿佛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它湛蓝的眼睛睁得滚圆,满含祈求地朝着冰块脸:“喵~”
冰块脸的冰肌玉骨在金光映照下仿若透明,他垂眸看向脚边的小黑猫,圣洁超凡的面庞上似有了一丝波动,仿若平静的湖面泛起了微微涟漪。
下一刻,他竟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似有将墨垠抱起之意。
墨垠见机立刻伸出小爪子去够他的手,但那只镀着金光的手却在中途停住,而后轻叹了一声
墨垠怎会放过这近在咫尺的生机,它蓬松的尾巴迅速缠住冰块脸的脚踝,海蓝色的眼中似蒙着一层水汽,无比恳切地:“喵~”
冰块脸的手微微颤抖,他终是轻叹一口气道:“罢了,我便破一次例。”而后将墨垠轻轻抱入怀中。
冰块脸把墨垠安置在悬崖上的洞穴里,每天都会过来。每次前来,皆借着上药之名,把墨垠摸了个遍。
这日,他身上的通讯碟亮起,他隐去墨垠身形,碟子金光闪耀,其中出了他的三个同伴。
他们依次汇报各自搜寻方位,皆称未发现邪神墨垠踪迹。
“白曦,你如今在哪里?”有人问道。
墨垠心中暗道原来冰块脸叫白曦,只见白曦神色平静,坦然道:“我还在灵溪涧。”
众人皆惊愕,纷纷追问缘由。
白曦微微昂首,目光深邃:“依因果之术,我感觉邪神墨垠就在此附近。”
隐去身形的墨垠听闻,心中暗自腹诽:“还因果之术,每日摸我还不是毫无察觉。”
趁着白曦与同伴交流,他悄悄靠近,张嘴咬向白曦腰间乾坤袋。
白曦怕被其余天命者发现,用灵力将乾坤袋解下,甩向远方。
墨垠追到一旁,用猫爪费力地扒开袋子,从中挑出一颗上乘丹药吞下。
丹药入腹散开温热力量,他正想找地方炼化,白曦那冰冷的声音如凛冽寒风般传来:“站住。”
墨垠浑身一僵,缓缓回头望去。
只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切断了与同伴们的通讯联系,他身前浮现出一个神秘而复杂的阵法,阵法光芒闪烁,其中的金线如同有生命一般,蜿蜒扭动着朝墨垠缠绕而来。
白曦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灵魂般紧紧地盯着他:“邪神墨垠,你还真是能伪装啊。”
反制
墨垠在原地怔愣片刻,深知跑是肯定跑不了。
于是他疑惑的“喵”了一声,随后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甩动蓬松的猫尾,朝着白曦缓缓走去。
金色的丝线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眼前人目中复杂的神色重归平静:“别装了,因果线不会出错。怪不得它一直在这附近徘徊,原来邪神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