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丈夫终于大慈悲停下马后,你已经有点找不着北了。
草场四处都没有人,入眼又都是如出一辙的绿色,你实在不知道你们到哪了。
身后的丈夫翻身下了马,因为动作太快你没来得及看清他是怎么下去的,于是你只能看着手里的缰绳干着急。
但所幸他没打算让你一直在马上呆着。
他向你伸出手,让你直接跳下来。
这怎么能直接跳下来,你裙子繁重,且不说怕不怕,光是保持平衡就困难的要命,他是非要你在他面前狠狠摔一跤吗?
你不动,他也不动,就一直伸手等着你。
身下的马匹又开始出不耐烦的嘶鸣。
真过分。你委屈,但又怕身下的黑马真的把你摔下来,于是只能试着向前挪了挪。你估算了一下距离,心说这样跳下去肯定要撞到丈夫的。心里另一个声音又说,撞到最好,谁叫他故意想要让你难堪。
总之你尝试着跃下,然后不出所料地撞进他的怀里。
你跳下来的时候是一点没卸力,连丈夫都被你撞得后退几步。动作间你注意到他的前襟在骑马时被你弄得皱皱的,于是带着怨气趁他还没现把那里揉的更乱了些。
你的报复也仅限于此了。
你抬头,却现先他刚刚一直在低头看你的小动作,你顿时感到火烧一样的尴尬,赶忙替他把前襟抚平,然后后退几步小声跟他道歉。
你的丈夫皱眉:“为什么要道歉。”
原来他没现你的动作。你又舒了口气。那他刚刚在看什么。
你的丈夫去拴马,你趁此机会环顾四周。眼前的山很陌生,显然不是你熟悉的青城山,你不知道他带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也许是要把你在这里偷偷杀掉,好让他回去正大光明地娶他的情人。你心里自虐一样恶毒地揣测着。如果被埋在这里,估计连尸体都不会被现吧。
你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想着,期间视线不由飘到丈夫那边。
你现他自拴好马后一直在看着你。
“夫君。”你尴尬地整理头。
然后现他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跟我来。”他半响后憋出这么一句话,然后飞快转身向山上的方向走去。就好像你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都还没跟他和离呢,他却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你咬咬下唇,提着繁复的裙摆跟上。
一路上你走得都很艰难,一是裙子很重,二是你的丈夫似乎总挑又陡石子又多的小路走,你没走一会儿就感觉脚底针扎一样的疼。
你看了眼已经甩了你好远的丈夫,只能满含怨言委屈地咬着牙硬跟上去。
终于,你的视线里出现了他站定的身影,似乎是到地方了。
你加快步伐,怕他嫌弃你拖拖拉拉。
当景色收入你眼底时,你才现你不知何时已经被带到了山顶。不同于青城山的高耸入云,这座山和它相比简直就算一个小土丘。
但却是你这辈子从未见过的风景。 也许是马场地势的缘故,从这座山上望去可以看到郁郁葱葱的草地和远处熙熙攘攘的青城,你幼时与姐姐的玩乐仅限于苏府附近,上青城山时因为树木繁茂视野受限,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完全鸟瞰你生长的地方。你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渺小,好像自己那些喜怒哀乐和这偌大的地界相比都不值一提,于是你只是痴痴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