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视线转向姬瑶时,笑容瞬间凝固,化为一抹不悦:“哼,若不是?师师必须跟着你才能进入宴会,我才懒得载你呢。”
姬瑶并不与其争执,而?是?从容地站到?了沐云倾身旁,以沉默回应着花蔓的小脾气。
随着青鸾展翅高?飞,三人立于其背,表面看似寂静无声,实则花蔓已悄悄利用传音入密之术对沐云倾耳语。
“师姐,听说合欢宗的宗主尚金霏私下与宫成珏有过密谈,此后宫成珏便喜形于色,这里面的事情恐怕不简单。姬瑶有没?有告诉你些什么?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布局?”
言毕,花蔓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担忧。
沐云倾闻言,轻轻侧过头?,眼角余光掠过姬瑶的侧颜,而?后方徐徐开口:“此等隐秘之事,想?来姬瑶未曾涉猎。我们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她顿了顿:“只是?蔓蔓,你可?注意到?宫成珏对你似乎别有用心?”
沐云倾视线定格在花蔓身上那件绯红如火的衣裳上,那颜色鲜艳而?神秘,犹如冥河边绽放的曼珠沙华。
“冥河离歌,不仅能渡过幽冥之地,还能隔离业火之苦,这等珍贵之物,非大因缘不轻授,宫成珏此举,怕是?心中藏有重大图谋。”
花蔓闻言,不禁跺了跺脚,脸上浮现出一抹娇俏的嗔怒:“能有什么目的嘛?大师姐你真是?多虑了,我救过她一命,她自然对我另眼相看。不过说起来,宫成珏和?合欢宗里的其她人的确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沐云倾的睫毛轻轻颤抖,宛如蝴蝶在晨光中振翅欲飞,她转瞬将视线投向姬瑶。
姬瑶也表现出与合欢宗其余人不一样,但是?最近对她却越发的若即若离。
所以这份‘不一样’,是?否也是?合欢宗那些擅长操纵人心的妖女们的惯用伎俩?
“合欢宗之人最擅长的就是?惑人心智,你万不可?掉以轻心。”沐云倾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警告。
花蔓连忙摆手否认,一脸坚决:“不可?能的!我对宫成珏绝无半分心动,我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助大师姐一臂之力。”
说罢,她眼珠灵动一转,忽而?调皮一笑,反问?道:“大师姐,你该不会被姬瑶骗了心吧?”
沐云倾闻言,冷哼声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绝无可?能!只要我们的计划顺利实施,合欢宗灰飞烟灭之日不远,到?时候,她姬瑶也不过是?那覆巢之下的一颗碎卵罢了!”
花蔓闻言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师姐,我相信你,我们一定会铲除这个妖宗。”
只是?话说完,两人神色各异。
花蔓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身边青鸾的羽毛,随即再次抬眸望向沐云倾,最终只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掩盖眼底的犹豫。
而?沐云倾眼神也时不时瞥向姬瑶的方向,岂料姬瑶真就专注看着沿途的景色,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这逆徒,越发让人猜不透。
抵达中峰,所有的人,不论身份高?低,皆需舍车步行?,步行?而?去。
晌午阳光斑驳,穿过叶缝洒落,为这段路程铺上一层淡淡的金辉。
路途中,经过一片蔷薇编制的墙壁旁边。
一阵阵轻柔且略带挑逗的女子笑声,穿越花墙,飘入行?人的耳畔。
姬瑶身形略显颀长,视线恰好能越过那用蔷薇精心编织成的围墙,窥见内里景象——
众多身披轻纱、姿态曼妙的女子或嬉戏于花丛之中,或闲坐于石凳之上。
仅此匆匆一瞥,姬瑶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失态之下,左脚不经意间绊上了右脚,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栽,直接撞上了走在身边的沐云倾。慌乱之中,她的双手条件反射般地扶住了沐云倾坚实的肩头?。
“怎么回事,走路怎么不看路?”
走在前方的花蔓闻言,不悦地回转过身,拍开姬瑶紧握的手:“大……师师你没?事吧。”
沐云倾轻轻摇头?,回头?却见姬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何事让你如此分神?”
沐云倾也不满的看向姬瑶,不经意间醋意恒生:“一听到?女子欢笑就如此失态,难道其中有你的旧欢?”
姬瑶闻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尴尬的压低声音解释,“我只是?突然想?起,这蔷薇园内大多都是?宗主的宠姬,人数众多且性情各异,有的脾气乖张,动辄就可?能对弟子无理打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免得不小心触怒了什么人。”
“快走快走!”姬瑶愈发焦急,甚至不由自主地拉住了沐云倾的手腕,几乎是?以一种近乎拖拽的方式,把沐云倾扯着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那蔷薇花园内实在是?太吓人了!
不是?数量惊人,而?是?那些欢宠,竟然在外貌上多少都与沐云倾有一二分相似之处。
万一被沐云倾察觉,误以为她带自己来是?为了将其献给宗主作为新的宠姬,那可?如何是?好?
沐云倾感受到?姬瑶的紧张,以为她可?能在此前与某人结下了梁子,便没?有再多追问?,同时示意花蔓也不要深究,以免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当一行?人即将步入会客厅的大门时,一个人从旁边挨了过来。
“几天?未见,你的地位倒是?提升得跟我一样快了。”
说话的是?朱雀令主,更准确地说,现在应该称呼其为朱雀副堂主祝无颜,她是?合欢宗宗主之一的女儿,言语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