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内气氛凝重,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沐云倾缓缓步出,声音清冷而坚定,宛如寒冰中绽放的雪莲:“同往!”
这并非询问,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
姬瑶闻言,不禁苦笑连连,头真要秃了。
“师尊,咱们从长计议行吗?总能找到更好的办法。”
你当真以为合欢宗里个个都像我这般,事事顾虑着你,生怕你有任何闪失?
然而,沐云倾的表情仍旧冰冷如初,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无法相信你!如果你不肯带我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再想办法!”
随着话音落下,望舒剑戳了戳姬瑶的鼻尖,凉彻心扉。
真是一群祖宗。
姬瑶抿了抿唇,眼神闪过一丝黯然,终是妥协般地低声细语:“好吧,随便你,反正我的生死都握在你的手里。”
说罢转身就走。
这话语虽然轻得几近呢喃,但对于拥有高深修为的云倾仙尊来说,每一个细微声响都无法逃脱她的耳膜。
听到这话,沐云倾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一时间竟有种莫名的陌生感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方才,姬瑶与林不苟对话时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正隐身于窗外,亲耳听到了姬瑶说了什么。
即便是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她也坚持向林不苟解释,那场意外乃是出于无奈,合欢散之事纯属无意。
一时间,疑惑与不解涌上心头:难道姬瑶真的是被逼的?
但转瞬间,沐云倾便猛然摇了摇头,心中迅速否定了刚刚那一瞬的动摇:不,不能如此轻易相信!
合欢宗之人,个个心思难测,擅长蛊惑人心,不可轻信!
差点就被她影响了道心!
哼,待到手握合欢散的解药,首要之事,便是杀了姬瑶,证我仙途!
姬瑶找到了正在研究草药的林不苟。
她轻轻地走到林不苟身旁,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与不安。
“那个,苟姐,她说要跟我一起去合欢宗……愁死人了。”
林不苟停下手中捣鼓的东西,侧目斜睨着姬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哎,一个炉鼎而已,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既然已经烙上了你的印记,还有谁敢觊觎不成?还是说,她的身份……有蹊跷?”
林不苟压低声音:“姬瑶,给我老实交代,你和你的那位‘炉鼎’,是不是私底下偷了云倾仙尊的佩剑?”
姬瑶的脸上写满了无辜与困惑,她连忙摇头否认:“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林不苟闻言,身体往后一靠,眼中满是不置信的神色:“那为什么云倾仙尊的望舒剑会出现在她手里?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姬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得有些无奈,双手一摊:“那就是她的佩剑啊!”
“啥,你说啥?”
林不苟惊讶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拨开颓乱的发丝:“云倾仙尊?你的……你的炉鼎?不可能吧,你别吓我,也别说得这么含糊,我可是会胡思乱想的?”
姬瑶轻轻点了点头,更加丧气:“没错,正是你所想的那样。”
见状,林不苟如同炸了锅一般,跳起来激动地来回踱步,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姬瑶:“姬瑶,你这下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你你你,她她她……我去……凌霄宗的云倾仙尊啊,让她做你的炉鼎,你真是狗胆包天啊!”
姬瑶连忙按住林不苟的肩膀,让她重新坐定,耐心解释道:“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的炉鼎!”
“我从来没有过将她作为炉鼎的想法,所以我想一个人回合欢宗拿解药给她,但她不让……总之,我一定要给她解毒。”
林不苟抓了抓自己蓬乱的头发,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一脸不解地问道:“你这人真是矛盾,既不想让她成为炉鼎,又为何给她下合欢散?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
“你这……咋还骂人呢你。”
姬瑶被噎住后,又叹了口气,神情复杂,按照原身的身份讲述——
“因为我身处在合欢宗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啊!我要是不合众,早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还是你救的我。”
林不苟不解:“那听你现在讲,不是被云倾仙尊收徒了吗,她凌霄宗还能护不住你?”
“是啊,我早就应该向师尊坦白这一切,或许她有办法帮我们。但那时,我内心充满了恐惧,怕师尊知道后会立即取我性命,我……我怕死……”
林不苟闻言,表情变得凝重,沉默片刻后,拍了拍姬瑶的肩,语带深意地说:“是啊,怕死到给云倾仙尊下了合欢散,还趁机占尽了人家的便宜。啧,还真是怕死啊!”
“哎呀~”
姬瑶一听,气得跺了跺脚:“别揶揄我,说正事,她想去我拦不住,所以能不能易……”
“姬瑶在哪里?让她滚出来见见本少主!否则本少主踏平这座山头!”一阵嚣张跋扈的声音从半山坡传来。
姬瑶猛然间像是被冷水激了一下,心中一凛:这分明是宫成珏的声音,她怎么会追到这里来?
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迅速攀上了姬瑶的心头。
她急忙转向旁边的林不苟,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不好,若是让宫成珏识破了师尊的真实身份,后果不堪设想。苟姐,求你帮个忙,快给师尊易容改貌!”
林不苟闻言,眉头不禁紧锁,一脸为难地回答:“易容?普通的易容术很容易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