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这才想起来,原书中可是提到过,陆应淮是个不折不扣的洁癖,但她又有点不确定了,毕竟在村里的时候,厨房打下手,出摊洗碗筷那可都是他的活儿,也没见他洁癖发作啊。
姜宁脑筋一转,不愧是未来的反派大佬,这就叫作适应大环境吗?
但她也就是这么一想,很快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一门心思地开始填饱她受苦受难的胃来了。
洗手间的推门声响起,姜宁回头看过去,男生的短发半湿,还在断断续续地往下滴水珠,水珠顺着睡衣上面的领口,从修长的脖颈流到覆着一层薄肌的胸口,一直流到衣服里面,不见了踪影。
姜宁无意识地吞咽下嘴里的米饭,眼睛还牢牢黏在他的身上,直到一声轻咳打算她的“女凝”。
姜宁有点尴尬地转过头,在心中唾弃自己没有定力,再看一眼?
“咦,陆哥咱俩睡衣——”
陆应淮没想到姜宁会主动提起睡衣的事,他一颗心提起来,既有点窘迫又有点期待。
紧接着,就听见女生惊喜地声音,“亲子款啊!”
姜宁揪着自己身上浅粉格子的睡衣凑到陆应淮旁边,比对起来,“哇面料款式都一样,只有颜色不一样,绝对是亲子款!”
陆应淮额角的青筋直跳,心底的那点粉红泡泡全都碎个彻底,“姜宁!”
“到!”姜宁后知后觉地补上一句,“我不是说那个母子之间的亲子装啊,我是说家庭成员,比如兄妹这种也——”
“闭嘴,吃饭。”
陆应淮已经不想知道姜宁还能语出什么来惊人了。
瞧不起
“砰砰砰。”
防盗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围着粉色围裙的女人探出头,“你们找谁?”
“我想找一下李叔叔,昨天我给他打过电话的。”陆应淮手里提着一袋水果和一箱牛奶,身后跟着姜宁。
“怪了,先生太太也没提啊。”保姆上下打量一眼,嘴里嘟囔,“你俩先等会儿吧,我进去问问。”
女人说完哐当一声把门砸上,陆应淮只觉得门关上带起来的那股风扑在鼻子上,他此时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低头看看自己被扯动的衣角,他的火气才稍压下来。
等了约莫有三四分钟,保姆才拖拖拉拉地把门拽开,语气懒散道,“进来吧。”
两人换好鞋套,这时客厅沙发上的卷发女人才施施然地站起身,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是小陆啊,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这些东西楼下超市就有,保姆平时就买了。”
陆应淮脸色一僵,手握成拳,强挤出一丝笑容,“顺手就买了,不费什么事儿。”
李夫人好像才想起来似的,招呼俩人,“坐,看会儿电视,你叔前段时间刚换的,彩电呢,乡下没有吧。”
陆应淮深吸一口气,不去接这句话,开门见山道,“阿姨,李叔在家吗,我昨天给他打过电话的。”
李夫人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老李本来在家等你的,他们单位有事儿把他叫走了,还不定忙到什么时候呢。”
陆应淮点头,他倒是觉得这家人有点躲着自己的意思了,但为了父母的事,他也只能装作看不懂,开口道,“那阿姨,我在这等一会儿李叔吧。”
李夫人脸色也有点冷了,“行,那你们就等吧,我头有点疼,先进屋躺会儿。”
客厅就剩下陆应淮,姜宁和保姆了,保姆手里拿着抹布,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绕到俩人面前擦起桌子来,桌面都快擦掉色了也不走。
陆应淮哪里不知道这是在委婉的赶客,他面皮薄,脸色已经有些红了。他现在除了心口的难堪外还有后悔,早知道是这么一趟,他就不该带姜宁来,连带着她也被人瞧不起。
姜宁似乎察觉到他心中所想,伸手按了按陆应淮的膝盖以示安慰。
陆应淮侧过头,对上女生鼓励的眼神,心口的石头一松。
“砰砰砰。”
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一个男生斜挎着一个海蓝色斜挎包进门,保姆赶紧殷勤地凑上去接过背包,“少爷回来了。”
男生身材高大,长相周正,但脾气看着不太好,他不耐烦地皱皱眉头,“累死我了。”
他往沙发上一扫,愣住了,随机轻嗤出声,“这不是陆少爷吗,怎么有功夫来我家?地里的活干完了?”
陆应淮冷眼扫过去,逼近几步,“你这张嘴还是这么欠揍。”
李明理被吓得后退两步磕在后头的鞋柜上,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家啊,怕他干什么?再说了,陆应淮现在就是个纸老虎,没人给他撑腰。
说不准,来自个儿家还是借钱或者找他爸办事儿的,这么一想,他的腰杆儿一下子就直了。
他满脸得意地往前两步,眼睛不经意地瞥到陆应淮身后沙发上那一小片粉白碎花的衣角,他冷笑出声,“陆应淮你不至于吧,娶了个乡下的媳妇儿,还穿什么碎花,土里土——”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哑住声,陆应淮的大手掐住他的脖颈,而且在缓缓收紧。
“哎呀,这是在干嘛啊!”李夫人刚才躲在房间里不出来,装聋作哑,这回见她儿子吃亏了,出来的倒是快。
她一巴掌就要往陆应淮手上拍,姜宁见状眼疾手快拽开陆应淮的手,李夫人的手却没收住劲儿,一下子拍在旁边的搁架上,“咚”的一声,就连固定在墙上的木搁架都晃荡两下,可见她使的力气有多大。
十指连心,李夫人攥紧自己发麻钻劲儿疼的手指,她上前把自己儿子拽到身后,面向陆应淮,“拌几句嘴怎么就动上手了,这还是在我家呢,你怎么回事儿,一点家教都没有,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