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丛里沙沙的摩擦声,一阵阵拂过耳边的凉风,陆应淮深吸一口气,语气颤抖,“姜宁你今天买那个碎布头做什么?”
其实陆应淮白天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猜到姜宁的打算,但漆黑的夜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他心里有点发毛,只能硬着头皮找话题。
“那个布啊,我跟你讲,我真是一个有商业头脑又善于观察生活的人……”姜宁说话之前总喜欢先把自己夸一遍再开始正题。
陆应淮心里一松,喋喋不休的女声响在耳边,带来了一股烟火气,他一下子就安心了,也不打断,时不时地应上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在姜宁话快说完的时候,他再巧妙地转到另一个话题上,总之这一路上,俩人的聊天就没断过,直到陆应淮发觉身后的声音渐渐微弱,随后是均匀的呼吸声。
俩人上午八九点钟才到家,陆应淮长腿一伸,稳稳地停下,他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女生一张小脸压在他的后背上,随着他这么一转身,头边没有倚靠的东西,差点笔直垂下,陆应淮赶紧伸出手。
巴掌大莹润的小脸枕在一只大手上,似乎是不舒服,还轻轻在掌心蹭了蹭。
陆应淮浑身一僵,只觉得手心像是有一百只蚂蚁在爬,他屏住呼吸,半天没有动作。
一个晚上都在路上,姜宁现在睡得香得很,陆应淮也不忍心叫醒她。
他长腿一伸,勾上院子的大门,再转头向院里看去,此时阳光正烈,院子里面热气蒸腾,姜家人都在屋子里。
陆应淮不再犹豫,他双手轻轻穿过姜宁腿弯,把人揽到怀里公主抱,他的步伐急促但稳健,把人放在姜宁昨晚还没来得及收的褥子上,轻轻拉过被子盖上。
做完这些,陆应淮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逃似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姜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要不是肚子饿了,她能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稀里糊涂地洗把脸,厨房的锅里留着两个菜包子和一碗鸡蛋羹,姜宁狼吞虎咽地刚吃完,发现一边的盘子里还有两个热乎乎的烤地瓜。
她一脸惊喜,在农场的时间太短了,没吃上热乎乎的烤地瓜,轻轻扯开那一层烤的发黑的地瓜皮,里面露出的地瓜果肉黄澄澄。
趁热要上一口,又甜又面,姜宁斯哈着解决掉了一个,剩下的那个也没放过,拿在手上准备回屋慢慢吃。
出了厨房正好碰见陆应淮,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主动开口,“地瓜好吃吗?”
“好吃啊,你要吃吗?”姜宁心里有点不舍,她正吃得开心呢。
“咳,我不吃。”
“陆哥我快要困死了,我现在迷迷糊糊地都忘了自己怎么回的屋。”姜宁边吃地瓜,边吐槽道。
陆应淮脸色有点不自然,他眼神飘忽,“你太困了,对,太困了。”
“咦?陆哥你手里拿的袋子里是什么啊?怎么还有血呢?”
姜宁脑海里一瞬间涌现出无数的可能性,在她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没看住,陆应淮到底是黑化了,出去杀人了?
陆应淮眼见着姜宁的眼神越老??越奇怪,他直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于是他一把拽开大袋子上面绑着的绳子,掀开袋口,压低声音,“牛肉,你可以拿去做牛肉干,全都是瘦肉。”
姜宁眼睛一亮,不愧是未来的大佬,一出手就是半头牛,敞亮。
但随即她又想到一个问题,“陆哥你从哪弄来的?就是黑市,这牛肉也很少见啊。”
姜宁说的没错,黑市虽然也有肉卖,但大多数都是猪肉,鸡肉这种,牛肉一般没有。
这个年代的牛可金贵着呢,种地是一把好手,牛车赶路也是一把好手,没人会为了那两口吃的就把牛给杀了。
“我找黑市的老大弄的,说来话长,之后再和你说。”
姜宁嘶了一声,她倒是没想到陆应淮这么快都和黑市老大接上线了,但她觉得他应该心里有数,也就没接着往下问。
“行,我这就回去做,做好咱俩一人一半,”姜宁眼睛都黏在袋子里的牛肉上了,拍着胸脯,“陆哥你放心,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陆应淮:“……。”我很无语但我不说
姜宁三下五除二把地瓜塞进嘴里,就忙忙叨叨地窜进厨房。
她眼睛瞟到挂在一边成串的红辣椒,打算这次做香辣味的牛肉干,她先把一大块的牛肉切成几部分,然后顺着每一部分牛肉的纹理切成一根根的细长条。
本来这项工作也不算复杂,但奈何这牛肉实在太多,于是姜宁看向院子里擦自行车的陆应淮,“陆哥陆哥,请求支援。”
“把这些都切成条,顺着纹理。”陆应淮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他伸手接过菜刀,下手稳赚狠,一根根宽度适中的牛肉条堆成小山。
姜宁则在一边把红辣椒从细绳上拽下来,放在蒜臼子里捣碎,开始调配腌牛肉条的腌料。
“陆哥,你这动手能力可真强,不愧是你。”
陆应淮警惕地看一眼姜宁,“你想干嘛?”
姜宁嘿嘿一笑,“就是夸你心灵手巧嘛,哎呦你看看,这个手指灵活的。”
陆应淮虽然感觉这其中有诈,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彩虹屁给冲昏了头脑,脖颈不自觉间扬得高高的,像是幼稚园里刚被老师贴了小红花的小朋友。
姜宁:我再说一遍,儿童心理学就是新一代的催眠术。
夫妻档
在表扬声中逐渐迷失自我的陆应淮一口气切完了半头牛,此时手已经有些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