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锅柄一个用力,锅里的土豆饼在空中翻了个身落了回去,眼见着土豆饼焦黄酥脆,泛着一阵诱人的油光,姜宁满意地把它盛出来摊在铁盘里,
手拿菜刀,横竖两下把它切成四块,盛出两块端了出来。
“尝尝?”
陆应淮看着远处的果树出神,回过神来,嘴角扯平,她怎么还没走,还做了饭?姜宁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算了,反正这也和他没关系。
陆应淮刚想拒绝,一股焦香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惹得胃里一阵痉挛,更饿了,便矜持地点点头,“那我吃点吧。”
土豆饼外侧的土豆丝煎得金黄酥脆,轻轻咬开,里面的内陷软糯细腻,醇厚的香味在口中爆开,陆应淮眼睛发亮,顾不上烫嘴,一口接一口,
等到盘子里都光了,才意犹未尽地舔舔唇。
姜宁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暗自打量陆应淮的表情,大馋小子,你也为我的厨艺所折服吧!
吃人嘴短,姜宁能明显感受到陆应淮的态度软化很多,至少针对性没有那么强了,刚想要趁热打铁套套近乎。
“哐当哐当”
果然,搜证的人到了,他们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也什么都没翻出来。姜宁注意到其中有一个矮个儿的,在书架和沙发旁边徘徊了半天。
“你这沙发有问题,这怎么划开了?”开口说话的矮个儿李建业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样儿,一看就是提前知道伪证藏在了哪儿。
“之前的一伙来家里抓人,他们划的吧。”陆应淮面色自然,一点也没有说谎的窘迫,完美甩锅。
“说不定这里面就藏着叛国的证据,我要好好检查检查。”
“检查可以,先说好,我们家的这套皮革沙发在万闵家具城买的,没坐多长时间呢,200块,划了就得赔。”
姜宁见他作势要扒开沙发外层皮革,连忙上前补充,新换的沙发,还没坐热乎呢。
听到要200块,一旁的人谁也没上前,大家伙就是出来搜个证,从来都是往兜里揣钱,哪有倒往出搭钱的道理,这李建业是想立功想疯了!
李建业伸出去的手也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下一秒不知道想起什么,又一脸有恃无恐起来,随即开始装腔作势,
“好,要是什么都没搜出来,我赔你。为了劳动人民的幸福,我当然要仔细检查,不能放过一个危害祖国,危害社会的人。”
200块,陆家已经算是家底厚了,当时买这沙发时陆母还心疼了半天,更别说一个穿着布鞋的跑腿的了,对方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显然是笃定能搜出来点什么了。
陆应淮眸色深沉,看向围观的人群中的高壮中年男人,“麻烦李叔给做个见证。”
李达闵是警局的二把手,有他坐镇,这人绝对不敢赖账。
他点点头,他和陆父是高中同学,多的帮不上,这点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姜宁暗叹不愧是杀到全剧终的大佬,想的就是周到,她拿出兜里早就准备好的钢和纸,唰唰唰,写完就递了过去,
“立个字据,这沙发就是你的了,想怎么搜绝对没人拦着。”
李建业想都没想,直接就把自己的名签上了,心里还在嗤笑,一家子眼皮子就是浅,还惦记这沙发呢,等他搜出了东西,谁也别想跑。
黝黑的大手一把撕开裂口,在沙发里掏弄半天,眼看着沙发被撕得就剩下个木架子,他连连摇头,
“不可能!怎么会呢,怎么没有呢,明明就在这儿——”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赶紧住了嘴。
杏花村
男人彻底瘫坐在地上,满头大汗,沙发都拆成一块一块的了,地上除了沙发的皮革,就是里面的木架,填充的棉花块。
“什么就在那儿,你怎么好像比我们自己家人还熟悉这沙发啊。”姜宁说得意味深长,“没找到想要的,很失望吧。”
看到这儿,围观的街坊四邻也都看出了点门道,寻思着有人和陆家有仇,栽赃陷害,让陆家给识破了,都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哎呦,这搜证还专挑人家沙发嚯嚯呢,不是自家的可真不心疼,”姜宁记得王婶子这人,嘴巴大说话又毒,心眼小记仇,是个不好惹的。
这伙人搜李家,打打砸砸的,把张家楼道的菜板都掀了,这事儿张婶子暗戳戳咒骂半拉来月。
“我看啊,准是和陆家有仇,来落井下石来了,”
“说不准是栽赃呢,要不咋就盯那一块找!”
姜宁简直恨不得给说话这婶子点个赞,怎么一下子就说到重点了呢,她幽幽地再添一把火,“唉,这要是搜一家,就这么嚯嚯一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围观的街坊一听这话,心里都一凛,这么猖狂,哪天嚯嚯到自家头上可怎么办?眼神都变了,刀子似的往这几个搜证的人身上刮,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一个个扬起手,烂菜叶子,鸡蛋壳都扔了过去,
李建业头顶烂菜叶,看着旁边人的指指点点,再想起价值200块的那张字据,打水漂的升职转正,一时承受不住,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一旁稍年长的的讪讪地道了个歉,在姜宁和陆应淮的死亡视线下,几人把沙发残骸收拾好,然后赶紧扛着这个丢人的玩意儿跑了。
“别忘了200块。”姜宁冲着几人忙乱的背影又喊了一声,几人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把扛着的人摔在地上,她笑得都快岔气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看着眼前这一幕,陆应淮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轻咳出声,“陆家欠你一个恩情,你要是想留在城里,我可以给你找个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