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捂着自己,一边瞪着闻人诀:
“谁让你这样的,不知道轻重吗?”
闻人诀说:
“不是你让我凶一点的吗?”
“那也不是这样啊?”容秋越急,越是想说,想争辩,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法儿争辩,因为确实都是他说的。
而且他的嘴巴也张不开,根本就斗不过闻人诀。
这个狡猾的坏家伙。
容秋想转过去不理他,可是他一动身子,衣料一摩擦,就疼得他嘶了好几声。
全都肿起来了,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好。
小少爷的脸蛋粉扑扑的,一双眼睫倏得垂下来,眼尾根部湿漉漉的,泛着亮晶晶的泪花,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脏死了。”
很嫌弃的样子。
闻人诀说:
“哪里脏?”
“哪里都脏,”容秋抬眼瞪着他,小脸气得通红,
“全都是你的口水。”
闻人诀摊开掌心,离刚才过去不久,掌心亮晶晶的还没有完全干掉:
“这里也有你的口水。”
容秋狡辩:
“我的口水才不脏。”
没想到闻人诀很快接过话茬:
“对,你的口水不脏。”
“你的口水,很甜,很好吃——”
容秋惊讶地抬起头,怎么会有人这样形容涎液这种东西呀,简直是变态吧。
就是变态吧,吃嘴巴很凶,吃哪里都很凶。
可是在闻人诀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听见门外原先一直有着的低低的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消失了,然后是一记很响的捶墙声,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他走了。”闻人诀说。
薛穆终于离开了。
容秋松了口气。
容秋在薛穆离开之后不久就借口从薛府回去了,他不敢再待在薛府了,不仅是因为闻人诀亲他的时候薛穆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而且,他总觉得薛穆变得有些奇怪,那些举动,一点也不像平日的薛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弄明白,薛穆究竟有没有恢复记忆。
连续好几天,他躲在屋里没出去,还特意交代竹忧来客不见。
薛穆期间派人来,自己也来找了他好几次,但容秋都没有见。
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出去见人啊,嘴巴肿着不说,就连穿衣服都磨得发疼。
都怪闻人诀。
可是一想到他还没有把闻人诀和薛穆的关系掰正,一张小脸就垮下来了,他一定要再回到薛府去,可是在那之前,他也一定要弄清楚一件事,就是薛穆,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
几天之后,小少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薛府。
容秋在进去薛府之前,特地换上了一身容家小厮的衣裳,他这次借着送葡萄的借口来薛家,其实是为了试探薛穆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