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的父亲,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妻子去世仅仅三个月后,便迎娶了已经怀孕的新老婆,为了不让杨峰打扰自己的新生活,他毫不犹豫地将其送进了现实中的华阳精神病医院,
面对着那位小有名气的徐院长,杨父声泪俱下,声称自己多年来被杨峰拖累,已经心力憔悴,无法再承担重任,将希望寄托给了医院。
“唉,你放心好了,关于孩子的病情我已经都了解…”
徐成业面露惋惜,和蔼劝慰几句后,便将手头上的托管协议移了过去,让杨父在右下角签字。
“我们是全封闭的,你如果想要探望,需要提前电话预约…”
杨父根本没听他说了什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签下了字,缴费,随后便长舒了一口气。
杨峰已经快要成年,完全可以继承母亲为他留下的房产,但杨父表面同意,背地里早就有了打算。他决定把前妻留下的东西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毕竟,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巨款啊!
…至于杨峰,就送去医院眼不见心为静吧。
但杨峰肯乖乖就范吗?
他在意识到自己的余生可能要在医院中度过后,曾有过逃跑,他推开众人,在雨中泥泞的道路上狂奔,像是一只追求自由的野狗,而背后就是屠宰场。
“把这疯子给我抓回来!”
杨父阴沉着脸,动员人手开车围堵杨峰,在大雨滂沱中,几辆汽车闪着远光灯,把淋成落汤鸡的杨峰堵在街上。
“跑啊!你跑啊!”
他摇下车窗,怒吼道:“你不是很有能耐吗?”
脸上的表情很快转变成了一种不屑和窃喜,他对着另外几辆车上的人大声吆喝,语气嘲讽:“大家都看看啊,以后别说我虐待自己儿子,是他本来就是个疯子,跟他妈一样!”
“……”
空气静默了一阵,其他车上人的表情或冷漠,或唏嘘,但都没有任何人下车来劝说。
杨峰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突然笑了。
他太清楚杨父是什么人了,能为了遗产的继承权做到这一步他是一点也不意外。
他也跑累了,环顾四周已是举目无亲,没有藏身之地。
杨峰摇摇晃晃走到车窗前,假意上车,但在靠近杨父的时候,他毫无预料地伸出手探进窗内,用力钳住了男人的咽喉。
“你做什…呃!”
西装革履的男人顿时面色涨紫,惊恐地睁大了眼,奋力挣扎。
但是他立刻现,自己无法挣脱精神病人的蛮力,窒息濒死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
咽喉越来越痛,大脑逐渐缺氧。
看着他滑稽的面貌,杨峰开心地露出了笑容,他觉得眼下生的事情特别好笑,嘴角忍不住越咧越大,从喉咙里出了一连串古怪的笑声,心头再也没有任何枷锁,而是感到了久违的自由与轻松。
他逐渐露出了怜悯,蔑视地看着眼前几乎被掐死的男人,轻声道:“你我都不过是世间的蜉蝣,但你永远也无法明白…”
一个沉溺于俗物金钱的恶劣男人,他根本理解不了这个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旁边几辆车上陆续有人下来,见状不妙,慌忙中一拥而上将杨峰拉开。
他松开了有些泛疼的手,在人群推搡中顺势倒在地上,脸朝下磕在了路边石块上,导致一颗门牙当场脱落。
在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中,满脸是血的杨峰仰躺在地上,再次抬头看向天空,企图在厚重的乌云层中探寻到幼时惊鸿一瞥的遥远画面。
“哈哈,哈哈哈哈!!!”
或许杨峰喋血的模样过于骇人,人们被他爆的古怪笑声吓得不轻,面带惊疑地看着他,纷纷猜测这个疯子的脑回路。
他再次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