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还是没有想到,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是这样的小事儿,裴家都一清二楚。
另外,更说明了裴砚对于裴家来说十分重要,恐怕裴家对京城掌握的所有情报,都全部落在裴砚的手里。
因而她看着面前男子的眼神中便带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她没有想过裴砚真的如同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光风霁月,可到底还是被视觉所迷惑,总无法真真切切地将他与朝堂上浸淫多年的那些政客联系在一起。
直到眼下。
裴砚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灯光下他眉头微蹙,接着分析道:“黄阁老此人如何暂且不论,但若是我,被人拿捏着这么大一个把柄在手里,想来也只能选择自缢,而自缢之后,这件事情仍旧没有被曝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被人拿钱买断了。”
顾锦圆回过神来,接过了他的话头。
方才她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眼下裴砚如此一说,她到底还是猜着了。
上京的贵族圈中有个传统,小孩生下来,是必要先去算个命的,若是有什么反冲的,便想法子先致破。
焉有一个十五岁的大姑娘,一直以来好好的,忽然就命里带煞了?
而在进佛门清修之后送来一个婴孩,就更是无稽之谈。
这样高门大户里的丑闻,怀胎的十个月里就该抹杀干净。
而孩子送去了黄府,二门一关,谁人知道那孩子是不是府里的那个丫鬟侍妾生的?
如何就非要了那个孩子的命?
所以,一切就十分明朗了,那个孩子,分明就是那位黄阁老的种。
“裴大人今秋就该入阁了吧?”
闻听顾锦圆这话,裴砚竟没有反驳,只是略一沉吟之后,便点了点头,“蒙今上抬爱。”
“既然如此,裴大人要查出些,什么应该不难吧?”
她点了点那本册子,“这上头不但记录了求药之人,还有明确的时间记录,想来,查起来并不难。”
裴砚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顾小姐真想查?”
“不然我今晚上是在做什么?”
她回答得理所当然,然后忽而笑着道:“裴大人是怕了?”
裴砚将那册子拿在手里,又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牵涉甚广,恐怕查起来,会引起不小的动静。”
“裴大人似乎与我说过,身为朝廷命官,没有道理会对这样的事情袖手旁观?”顾锦圆那他的话堵他,“再说了,查一查又有什么要紧?横竖咱们心里有个数不是么?”
“咱们?”
“自然是咱们!”顾锦圆十分郑重地回他,“这件事情,既然是我与裴大人一起现的,在未得到裴大人的允许之下,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那……就自然只是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