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芸虽然满心满眼念着莫凡，作为女人也颇为敏感，却到底心思单纯了些，也不顾莫凡还在，便冲着楚宁不满道：“喂，你这人什么态度？”
楚宁皱紧了眉，实在忍够了这个女人，饶是自认为教养极好，面对莫芸一次次无理取闹的挑衅，楚宁也火了：“不关你的事。”
莫芸气急，右手下意识地握住剑柄，看样子是忍不住想要对楚宁出手：“你说什么？”
莫凡却在这时一把拉住了她，然后看着正满脸羞涩却又颇为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莫芸，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目光却瞬间变得森冷：“他说，不关你的事。”
莫凡的话说得很慢，甚至给人一种很温柔的错觉，若是不看话的内容，单听声音，或许还会以为这是情人的温柔细语，然而听着传入耳中的话，看着莫凡眼底的冰冷杀意，莫芸却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冰冷了下来。
这样冰冷的杀意，她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
在家里的时候，父母兄长都宠着她，就连比她还小的弟弟也向着她，从来不和她抢东西，作为江湖上莫家的大小姐，也没人敢对她露出杀意。
即便，当初被绑入连云寨，面对穷凶极恶的强盗，她也没感受过如此冰冷的杀意。
莫凡冰冷的目光似乎刺透她的皮肤，渗入她的血肉，此刻，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再看莫凡，也丝毫没了以往的心跳加速，只觉得这人仿佛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一般，虽有一身好皮相，骨子里，却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不得不说，莫芸的感知实在是敏锐得很，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莫凡确实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然而此事，却根本无人知道。
而且，莫芸不知道，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只要他还有心，便有沦陷的一天。
看着莫芸下意识地一步步后退，莫凡也不阻拦，只嘲讽地笑了笑，便又再度看向楚宁，原本冰冷的眼底，瞬间被温柔填满。
眼看着皱着眉已经走进了的楚宁，莫凡更是眼巴巴地抬头望着楚宁，丝毫不在乎还有两个观众正看着这一切。
“阿宁，我头发缠住了。”一边颇为委屈地说着，莫凡还抓起一缕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平摊在楚宁面前，以显示自己没有说谎。
楚宁看着那所谓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里坚决怀疑莫凡是故意的。
然而即便清楚莫凡很可能是故意的，楚宁还是伸出手，细心地为莫凡整理起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来。
楚宁的手指修长，皮肤莹白如玉，莫凡全是的皮肤却是小麦色，手掌的颜色微微白了点，和楚宁比起来还是对比鲜明得很。
楚宁的手指整理着莫凡的黑发，他低着头，黑发披在肩上，双目紧盯着手中的黑发，神情专注，动作也十分轻柔，像是对待珍贵的宝物一般。
而莫凡坐在草垫上，双眼也专注地看着为自己整理着头发的双手，脸上笑意温柔。
青儿原本正担忧地看着自家神情恍惚的小姐，视线一转，忽地看到这个画面，忍不住瞪大双眼，呼吸也下意识地屏住了。
这两个人……
青儿下意识地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单纯的兄弟关系那么简单，然而，对于两人的真正关系，她却不敢深想下去。
那仿佛是个禁忌一般，碰不得，更说不得。
再看自家小姐，依旧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青儿虽觉得自家小姐可怜，也为她不甘，却也同时清楚，那两个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甚至于，青儿觉得，即便是整个莫家，或许也不足以撼动这二人。
虽说现在她并不知道二人的确切身份，可心里，就是这么觉得。
“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回家？”莫芸神色恍惚了一下，随即双眼恢复清明，“对，我要回家，青儿，走，我们回家！”
离开时，莫芸还是忍不住回头朝莫凡看去，却正看见楚宁整理好了莫凡的头发，退后数步，满脸不悦地瞪着莫凡，而莫凡，则是看着楚宁，笑得一脸讨好。
朝阳下，那人俊逸的脸上带着醉人的笑容，然而莫芸此刻已然明白，那个人的笑容不属于自己，他也不会对自己这样笑。
哼，不就是一个男人吗？难道本小姐还会没人要？有什么了不起！
心里不满地叫嚣着，然而想着莫凡之前的眼神，莫芸便不敢再去找二人麻烦。
她虽然娇蛮，思想也颇为单纯，却不代表她就是傻子，她很清楚，若是自己再不识好歹地纠缠，莫凡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下杀手！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本小姐才不稀罕！
这样想着，莫芸忽地跑了起来，跑了几步，似乎还觉得不满意，莫芸直接运起轻功朝着系马的地方飞身而去，半空中一个翻身，莫芸动作漂亮地骑上马，拉过缰绳便策马飞奔而去。
青儿在后面跟着，见莫芸忽地骑马离开，更是不敢耽搁，也赶紧翻身上马追了上去，生怕莫芸在路上出事。
莫凡却不理会这两个离开的女人，反而直接躺在软垫上，双手叠在脑后枕着脖子，看着天上的白云，松了口气般说道：“阿宁，这两个女人终于走了。”
楚宁却颇为不满：“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没事乱勾搭女人，她们怎么会跟着我们？”
“我哪有乱勾搭女人！”莫凡立马不干了，紧张地坐起身辩解，看着楚宁不屑的白眼，莫凡忽地心念一动，颇有些得意地说道，“阿宁，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我吃醋？”楚宁瞬间瞪大了眼睛，浑身也僵住了，然而下一刻，楚宁又挑了挑眉，不屑地勾起嘴角，“就凭你？难道你以为，你是绝色倾城独一无二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