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了,团子,原谅我?”萧子白抱着他笑意盈盈地说。他固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特别,猝不及防地被亲了一下的唐临却惊得整只鸟都木了。
他晕晕乎乎地在原地呆滞了数秒,下一刻,萧子白的怀里“腾”地冒起了一团火焰。
唐临着了,整只鸟变成了一团灿烂的火球。
萧子白被怀中突然冒起的火光给吓了一跳,但他的第一反应却并不是远离火源,而是一把扯起榻上离自己最近的衣服,想也不想地努力拍打唐临身上的火。几下之后,那件价值数个下品法宝的昂贵衣服完全已经给拍成了一团火球。等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修真者可以用法术灭火时,唐临已经从晕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自己一口气把那些火焰给吸回了腹中。
眼看见浴火之后的唐临依然毫发未损,萧子白方才暗暗地松了口气,然后他总算发觉了自己是用的那衣服拍火,仔细看看,可怜的衣服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几片残布了。
……这烧掉的可都是灵石啊。
唐临看见那残布,很为萧子白的荷包心疼,然而萧子白却只将那破布一扔,抱住唐临如释重负地道:“太好了,团子你没事!”接着他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又忘记你不怕火了。”
“不过你怎么突然就着了呢,我刚刚真的被吓到了。”放松了之后萧子白忍不住对唐临抱怨了句,唐临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道:还不是你刚刚那口亲的!
他愤愤地一拍翅膀,恼羞成怒地飞走了,留下萧子白在原地茫然了数秒后,才恍然大悟地跑出房门去追,此刻又哪里还能追得上,唐临一早就飞得没影了。
第二天萧子白出门去找唐临时,便多少带了些忐忑。
他出门前犹豫了很久,从层层箱奁中取出来一只小巧精致的锦盒,萧子白伸手将锦盒翻开,盒内却只装着一只普普通通的发带。
这是那天唐临赠给他的发带。
唐临当时是让他以此束发,免得让团子再啄了去,但他得了发带后却鬼使神差地没有用,而是带回房内,好生存放了起来。
萧子白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发带细细的纹理,心中很有些迟疑不定:他要不要束上这发带去见唐临呢?这样做的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可是唐临都给他送了储物袋来,这是不是说明了些什么……
一想到那一点点“他也喜欢我”的可能,萧子白一瞬间被那种虚幻的幸福感满足得说不出话来,但很快,他就残忍地打破了自己的幻想,告诫自己道:“别多想,说不定这储物袋是团子偷来给你的。”
的的确确,没有人能证明这储物袋一定是唐临送的,萧子白从头到尾都只是猜测罢了,拿不出任何确实的正剧来。但鬼使神差地,他犹豫着犹豫着,最终还是拿起了那条触手细腻的发带,束起了自己一惯披散的墨发。
试一试吧。萧子白想,试一试也许还有机会,不去试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么想着,萧子白换上了当初和团子一起去买的昂贵的衣服。
唐临在看见萧子白远远走来时很有几分惊艳。不得不说上一句人靠衣装,萧子白穿上那身价值好几个下品法宝的衣服后,本就如玉的面容被衬得更加凌然若仙,但想想自己之前被他忽视的经历,唐临硬生生地压下了欣赏美人的冲动,硬起心肠冷冷地望向他。
虽说是“冷冷”地望,但唐临一眼看见萧子白束起头发时用的那条眼熟的发带,仍然忍不住轻微地勾了勾唇。
只是浅浅地一勾而已,却依旧被萧子白敏锐地发现了,他回应似的对唐临挑了挑眉。萧子白眉间本就自带了三分锐气,一挑眉之下那种千年寒冰铸为剑般的凌冽气势更是十足,他敛容时却又偏偏显得温雅,看着仍旧是那个精致无暇的玉人模样。
萧子白整个人就像是一柄玉鞘的利剑,温润的剑鞘内剑锋森寒。
唐临想到此,便不由得记起了当初摔坏萧子白剑鞘的事情,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还没将剑鞘赔给他,并开始盘算着给萧子白定做一个玉质的剑鞘。白玉的那种就挺好,不用什么太多的装饰,要是能找到少见的寒玉就太好了,只是款式还需要细细斟酌……
正在唐临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画设计稿了的时候,萧子白缓缓地走近了他,低声对他说道:“……我好像把团子弄丢了。”
唐临:……
“没事,团子没丢。”唐临压下自己捂额的冲动,耐着性子对萧子白解释道:“他从你那里出来后就直接回了我的房间,我以为是你让他回来的,就没想起来通知你。”
“这样啊……”萧子白低声说,他迅速地瞟了一眼唐临的神色,又迅速地低下头,一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
在唐临“要说快说”的眼神示意下,萧子白从怀里掏出来一只小小的瓷瓶,轻声问他道:“那这个,是你弄丢的吗?”
唐临的眼神在萧子白修长的指尖上流连了片刻,很快就转移到瓷瓶上,辨认了一会后,他立刻就认了出来:这不是他昨天给萧子白偷偷送去的储物袋里面的吗!
难道萧子白还在怀疑这些东西的来历?
他低下头,掸了掸袖子,用毫不在意的语气回答道:“这不是我弄丢的。”
唐临的语气实在太轻描淡写,轻描淡写到萧子白以为一切其实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说不定这送东西的人和唐临根本没有丝毫关系。想到这个可能性的瞬间,他的一颗心几乎完全僵硬住了,空落落地不知道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