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发热顶多算发情。
燕重锦尴尬地道:“不劳烦皇上,我自己运个功就烤干了。”
这么牛逼,自带烘干系统啊?梁焓有些稀奇地道:“你伤成这样还能运功?”
“臣练的心法本是淬炼经脉的,虽然杀伤力不强,但有一定的自愈能力。”
旁人受了内伤,要么靠针灸疏导,要么靠汤药补养,要么靠真气调息,而燕重锦全靠躺。再重的内伤,只要没到五脏俱碎的地步,他睡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复过来。
怪不得先前这人替自己挡箭后也睡了许久。梁焓好奇地问道:“这功法叫什么名字?”别告诉老子葵花宝典。
燕重锦不好意思地道:“这套功法是二位家父合创的。他们已经吵了十年,还没定是叫‘池上燕’还是‘燕明功’呢。”
梁焓嘴角抽搐:“池上燕朕勉强懂了,燕明功作何解释?”
“燕日月。”
“你父亲们真恩爱。”
“呵呵,谢皇上夸奖。”
梁焓眸光黯淡下来:“朕并非调侃,是真心羡慕他们。”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活得那么洒脱。
“皇上富有四海,终会遇到对的缘分,不必羡慕旁人。”
“可朕不觉得那是错的。”梁焓往盆中添了块木炭,望着跳动的焰火微微出神,“喜欢就是喜欢,为何要分对错?”
燕重锦抿了抿唇,拧起眉来:“恕臣直言。为君者,言行举止皆牵系社稷,凡事都要分清黑白曲直。哪怕面对情爱,也要审慎清醒,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朕明白。”梁焓苦笑一声,“从登基之日起,朕就是为梁氏江山、黎民百姓而存在。就算真能万岁,也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
燕重锦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所以你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帝王的人生才度过三年,已经让他想要放弃了么?
梁焓打了个喷嚏:“朕没那么脆弱。当时情况危急,不过是想着多活一个算一个。”
见他仍穿着湿衣,燕重锦问道:“何不脱了衣裳烤烤?”
“不用了,离火近些就行。”且不说在男人面前脱了衣服是否自在,就凭自己身上的痕迹,梁焓可不认为燕重锦能用蚊子包糊弄过去。
“陛下不歇息一下么?”
“嗯,是准备眯会儿,他们怎么也得天亮才能搜到这里。”梁焓打了个呵欠,见对方要给自己腾地方,忙摆手道,“你别挪动,躺那儿便好,朕在柴堆靠一宿就是。”
燕重锦凝望着一丈之外,那张映着熠熠火光的侧颜,心头泛起一丝失落。
他明白对方在避讳什么,可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埋葬过去,拉开距离。从此君是君臣是臣,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他们再不会越雷池一步,再不会犯荒唐的错误,甚至再也不会有任何朝堂之外的交集。
想想都觉得难捱。
原来最远的距离并非遥不可及的天边,而是无法碰触的咫尺。而这道隔阂恰恰是他亲手所划。后悔无用,也不容后悔。
梁焓歪着头,已经靠着柴禾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