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孙康德的脸色变得越白,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冷汗,倒不是他有多怕步擎苍,只是他搞砸了步夫人交代的事情,对他来说可是大大不妙啊。
说起来,还是他小看了步擎苍,难怪步夫人当初找到他的时候,特意叮嘱过他跟步擎苍说话一定要小心为上,可恨自己一直认为步擎苍不过就是个被遗弃的富家子弟,能有现在的资本是运气好,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竟然被他三言两语就探出了底,并且直接把步夫人的事给看得透透的了,这么一看,自己才像那个运气好的傻子。
步擎苍继续说:“步夫人想用低价占领市场的办法弄垮凤凰楼,不得不说,对于她这样真正有实力的人来说,是一个高招,也是一个狠招,看来她心中已经恨我到极点了,但是这事又必须得遮掩着,不然让人知道她一个长辈,却这样针对我这个小辈,还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小辈,步家的脸面是没法要了,她的脸就更是了,而且她这个步夫人的位置也别想坐得稳了。”
孙康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低着头擦了擦汗。
步擎苍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说:“孙老板你可要小心了哦,步夫人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你,毕竟她还是要脸面的。”
孙康德冷汗直流,他也算是在生意场上打滚了这么久,这会儿却有点没办法了。
桌上一时沉默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步擎苍才缓缓开口,笑着跟孙康德说:“孙老板,你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孙康德抬眼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眼神带了些警惕,他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个人了。
步擎苍看见了他的眼神,好笑地说:“你不用这么警惕,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只是告诉你,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凤邪知就行,暂时不要让她知道,这样她也不会难为你了。”
叶凤邪就搞不懂步擎苍这么干到底什么目的了,忍不住皱眉问:“为什么不把事情捅破?”既然她做为长辈都能这么不要脸,那他们干嘛还给她遮着脸?!
步擎苍温和地给他解释说:“因为如果我跟她闹起来,那就真的太难看了,俗话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咱们的脸面可也金贵着呢,再说做生意嘛,和气生财,生意场上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多的是,咱们还是不要做这个强出头的人比较好。”有事情当面撕破脸皮是很爽快,但步擎苍自己还有一堆计划未完成,暂时还是把自己的脸皮留着吧,等他们有那个实力能跟人真正对抗再说。
叶凤邪张了张嘴,竟然无话反驳。
步擎苍又转向孙康德道:“要不要这么做你自己想吧,反正我们是不会将这件事情透漏出去的,孙老板,我们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了,谢谢你今日款待我们,咱们后会有期。”他这么做那是真正把主导权抓在自己手上了,孙康德不告诉步夫人,那么他手里握着的就是孙康德的把柄,反之握着的就是步夫人的把柄,怎么算都对他有利。
孙康德双手微微发着抖,脸上还是强笑道:“那我送二位下楼。”不管他究竟要不会跟步夫人坦白,这会儿也得把戏给做全套了。
“谢谢。”步擎苍含笑对他点点头,起身拉起叶凤邪往楼下走,一边笑眯眯跟他说,“看着咱们也算是邻居的份上,今天这顿茶水孙老板给我们免单如何?”
“是是是,步大少亲自过来已经给足了我面子了,当然要免单,哈哈哈哈。”孙康德毕竟是个老油条了,倒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等到了外面,立刻就哈哈笑了起来。
“那就谢谢了。”步擎苍感谢了他一番,回头冲叶凤邪眨了眨眼,那意思,看你老公我厉不厉害,几句话就能让人免单哟。
叶凤邪竟然也是看懂了他的意思,瞪了他一眼,严肃,光天化日的,严肃点!
孙康德会不会跟步夫人坦白,他们谁也不知道,对于步擎苍来说不过是顺口卖了他一个人情,根本没有多加在意。
倒是叶少将从碧云楼出来后看到两家茶楼生意的对比,心里再次气不打一处来,皱眉问步擎苍:“你之前怎么不让我骂一顿他们楼的茶水再说?”解解气也好啊。
步擎苍笑了一声,说:“他们是竞争对手呢,咱们干嘛要给他们提意见?”
叶少将:“……”
步擎苍继续说:“你打仗的时候,会不会尽量避免让对方知道你更多信息?”
“那当然了。”叶凤邪点头,但这两者之间有必然联系吗?
“所以啊,千万不要轻易让对手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看他的,不然他能很容易就知道在你心目中,‘他’的优缺点如何,然后给他将计就计、做戏的机会,等你自认为对敌人很了解,并且决定攻击对方‘演’给你的缺点时,却早就落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对方则在你方大乱时出其不意,一举得胜,混水摸鱼,所以啊,咱们要么也跟着演戏,要么就随时给别人高深莫测的感觉,让人摸不到咱们的底细。”
他说得云山雾绕的,不过叶凤邪也不愧对他的军衔,想了想说:“你说得对,难怪有人惯爱装傻充愣,其实就是故意给人他性格莽撞智商不高的假象吧?”
步擎苍弯唇,拍拍他的肩膀说:“知我者凤邪也,凤邪真是老公的知己。”
叶凤邪翻了个白眼,忽然又想到什么,然后惊讶地指着他说:“难怪你整天都摆着笑眯眯一张脸!笑面狐啊你!”
“凤邪怎么这么说?”步擎苍特别伤心,“我这是温文儒雅,有书香气,不知道多纯粹了,凤邪怎能污蔑老公是那奸诈的笑面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