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许说分!你休想离开我!”
这种几乎能捏碎骨头的力道让我几乎要发出惨叫,我没想到他会对我动手,同样作为男人,我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战五渣,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心甘情愿地忍受他的暴力威胁,怒不可遏的我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那叫一个清脆响亮,让从来不打人的我都楞了一下,随即就被一股十分霸道的力量猛地一甩,狼狈地跌在了床上,脑袋正好撞到床头的雕花柱子,磕得我眼冒金星。
我捂着脑袋怒视着楚封,他也同样怒视着我,眼神中的凶猛暴戾让我不寒而栗。
我以为以他的暴力性格,搞不好会扑上来把我揍一顿,但楚封只是骂了一声:“你真是无理取闹!”就拂袖而去。
我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摸着头上肿起的包,悲哀地想:之前那个想着永远留在古代的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逼。
楚封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很清楚不是么,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观念和性格都有着天壤之别,虽然我们也可以相互欣赏、互相爱慕,但我们并不适合长期在一起。
就拿这一次来说,他想要传宗接代延续林家的香火,这没有错,我不想戴绿帽子,眼看着爱人去跟其他人结婚生子,这也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的思想理念相差了上千年,再深的互相吸引,再多的共同经历,再好的感情,终究还是无法解决这个根源上的问题。
所以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我看来根本不可思议,而我的正常要求,对他来说就是无理取闹。
其它事情,也许我们还可以各退一步,协调解决,但在这件事上,我看不到调解的希望。
诚然,他要保持现在的身份地位,仍然离不开我这个护国仙师的影响力,他不敢得罪我。所以我完全可以借此来要挟他,强迫他放弃传宗接代的想法,继续一心一意地跟我在一起。但是这样的话他的心里肯定会带着遗憾和对我的怨恨,有什么意思呢?
我们的关系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好结果,现在也是时候该重新认清现实了。
我从早上躺到中午,楚封终于还是过来试图安抚我。
他亲自端了吃的进来,坐在床边拍拍我说:“小老虎,起来吃饭吧。”
我不想理他。
我知道他肯定会先服软,因为跟我的关系闹僵了,对他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楚封这么伶俐的人不会想不明白这一点。
见我不答话,他伸手摸了摸我后脑肿起的硬块,语气愧疚地说:“抱歉,我不该推你,撞疼了吧?”
“你还知道我会疼?”我挥开了他的手,因为那个大包真的是一碰就疼。
“别这样,有什么气你就对我出,别不吃饭,伤了自己的身子划不来。”楚封完全是一副拿我没办法的为难样子,他本来就不是擅长哄人的料。
“少烦我,我没胃口。”我还不至于幼稚到为了怄气就不吃饭,这会儿是确实头晕反胃不想吃东西,大约是脑震荡了。想到这个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楚封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来摔我,倒好像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昨天都还如此恩爱,他怎么就下得去手,难道他就不怕我恰好撞在哪个角上,直接就出人命了。
楚封听起来有些急了:“你真的不舒服吗?我马上让大夫过来看看。”
“不要!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会儿吗?”我不耐烦地想把他打发走。
古代的医生我才不信任,反正我小时候就因为摔跤脑震荡过,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即使现代医院对脑震荡的治疗方法也只是让我卧床休息,古代的医生大概只会本着以形补形的理论,让我吃猪脑羊脑各种脑或者外形长得像脑子的核桃仁什么的,甚至让我喝童子尿吃蝙蝠便便,等我自然痊愈以后他们还要以为那都是他们用对了药的结果。
楚封还想要劝我接受治疗,我直接把枕头扔了过去:“滚!”
他叹了口气,走到门口说:“你好好休息吧,纳妾一事可以以后再谈,但是不要想着跟我分开。”
也就是说,他还是没有放弃纳妾这个念头,只是为了不跟我闹翻,想要暂时搁置争议罢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又气又晕,一下午都在半睡半醒之间,后来迷迷糊糊地觉得天似乎已经黑了,楚封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他小心地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还是很晕,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接下来的梦境杂乱无章,感觉到处充斥着血与火,场景似乎一下回到了西湖中间的那个小岛,我看到楚封挥剑大杀四方,一个个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在他剑下死去,他们的伤口皮肉翻卷,血流如注,甚至肚破肠流,就跟我那天看到的血腥场面一模一样。
我用力拉住楚封,想叫他不要再杀人了,楚封回过头来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令我不寒而栗的凶残和狠戾。
梦中的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他想杀了我,因为他恨我,我不许他娶妻生子,还吵着闹着要跟他分手,这必将会让他努力得来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他的控制欲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宁可杀了我,也不能容许局面脱离他的掌控。
他提着带血的剑一步一步地走近我,我惊慌失措地后退,想要解释,可他完全听不进去,想要隐身,隐身珠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在极度的恐惧中挣扎着醒来,发现楚封正摇晃着我:“小老虎,小老虎!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