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展开那卷圣谕快速看了一遍,忍不住将它往桌上一摔:“什么意思啊喂!”
“诶哟哟,可不敢如此不敬!”来福好像怕我会把那卷丝绸摔坏了一般,忙不迭地拾起来折好。
楚封抓住了我的手,对激愤的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好暂且收敛了情绪,只见他对来福和焦典说:“今日两位都在这里,我们不妨把话说开了,免得仙师大人心有疑虑,既无法安心玩乐,也不能好好地完成皇上交代下来的使命。”
“将军想说什么?”焦典有点装傻地问。
“我们此番离开京城才不过两日路程,就有歹人意图加害仙师大人,接下来的路程还很长,即使我们愿意不再追究,对方也未必就肯偃旗息鼓。这种时候若是大家还各自为战,不愿互通有无,只怕日后对于那些人的谋害就更是防不胜防。”
“楚将军说的甚是。”来福和焦典都点头表示赞同。
楚封这是要开门见山真心话大坦白的节奏么?可那两只怎么看起来这么敷衍呢?我只能表示强烈围观。
楚封先开了个头:“先说说我们知道的消息,这次放火要谋害仙师大人的,是五大家族中的王家,是也不是?”
来福惊讶地看着楚封:“将军是如何查到的?”
“是仙师大人告诉我的。”楚封看着我说,“仙师大人确实是有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能耐,这点两位也都见识过了,鉴于天界的规矩对此也不能多说,二位见谅。”
来福和焦典表示理解,楚封又说:“那么,此次皇上让我们不再追究,只不过是追究的时机未到,而并非是要对王家的冒犯和谋害一直忍气吞声、不闻不问,是也不是?”
来福犹犹豫豫地说:“杂家不敢枉议朝政,不过按照皇上的性子来看,应该是这样没错。”
“既然公公都这样说了,仙师大人应该可以安心启程了吧?”楚封询问地看着我。
“……好吧。”我有点想明白了。
等焦典和来福都走了,我就对楚封吐槽他们说:“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也还是不愿意对我们开诚布公,这支支吾吾的态度真叫人不爽。”
“这也不奇怪,他们那么大年纪,早都混成人精了,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楚封说。
我支着下颚说:“听你刚才的语气,皇帝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虽然眼前息事宁人,但迟早是要把五大家族那帮孙子们连根收拾掉的对不对?”
楚封点点头:“正是如此。毕竟五大家族经过这百余年的经营,早已成为了一棵畸形的大树,根须渗透进了中原大地的每一个角角落落,若是贸然将它连根拔起,只怕整个大陈都得乱了套。在如今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皇上必然不会贸然去动五大家族,这也正是他们敢于如此嚣张的底气所在。别说是谋害你了,哪怕五大家族要谋害的人是他自己,皇上都会继续隐忍下去。你可还记得琉璃的事情吗?琉璃的背后显然是有一个财力和关系网都十分雄厚的幕后推手,可是就连意图弑君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也只处死了一个琉璃就算了,不让宁王继续追查下去,他为何连谋害自己的人都要维护?只有一个解释,琉璃背后的那股势力,他现在还动不起。”
我说呢,难怪从刚才就觉得这个“到此为止,不许再查”有那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就是说,琉璃那件事也是五大家族干的?”我感慨道,“都这样了还得忍,原来皇帝也可以当得这么憋屈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真是写得脑细胞死一片~~~而且更伤不起的是还得日更~~~~tat
为了线索更加紧密,我偷偷地改了一下王贵和县令在牢房里的那断对话,你们懂的……
小聪明和大智慧
“没错。”楚封点了点头,“忍一时尚能够风平浪静,不然恐怕整个大陈江山都将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
“难道说,只要时机没到,不管五大家族怎么闹腾,他都要继续当个缩头乌龟?而且自己龟缩不出也就算了,还不许我们对付王家是要闹哪样啦?”我怎么深深地有一种皇帝是猪队友的感觉呢?
“这种状况也不会持续太久的。”楚封托着下巴说,“这十几年来,五大家族越来越富有,而大陈国库却穷得连官员的俸禄都快发不起了,这些无良奸商的坐大,不仅没能给江山社稷带来好处,反而让百姓的日子越发艰难,明眼人都知道一日不除去五大家族这一毒瘤,大陈就一日无法摆脱眼前的困境。依我看,皇上已经准备对他们下手了。”
“……怎么看出来的?”
“首先这种过于容忍的态度本身就是不寻常的,若是皇上还打算跟五大家族继续共存下去,就应该全力打压他们的逾越行为,让他们知道收敛,不至于过度危害朝廷和社稷。可是皇上这样一次次地装糊涂息事宁人,不断地姑息养奸,分明就是在避免打草惊蛇。”楚封说,“其它的迹象先不提,光是皇上这次让你去江南之行,对你说起来是去游玩,但对外又是怎样宣称的?”
我当然记得,杨曦不仅要我四处刷存在感,让尽可能多的百姓知道我这个“天降祥瑞”的存在,还交代了我另外一个任务。
他说江南一带最近流传着不怎么河蟹的童谣,具体内容我不太记得了,总之大意都是在说一些大陈朝违逆天道啦、杨曦这样的人能当皇帝根本不科学啦、大家应该起来造反啦之类的。要说在古代童谣可是一件非常有影响力的舆论大杀器,而且这么“反动”的童谣当然不会是咿呀学语的孩子们自己原创的,其背后必然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