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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秦孝公不住点头,拍着秦惠文王的手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嬴渠梁看着秦孝公的世界线,看他们一路艰难一路不息,一步步往函谷关外走去。

没有改革农业的手段,黔首饱一顿饿一段,连绵不绝的天灾降临,可谁也没有放弃,都守着自己的田地与天抗争。

秦国内路不拾遗,秦国外骂声不断。

他还见秦孝公未来得及将河西之地全部收复,就因身体不好离开这个世界,留下商鞅被士大夫与诸国围攻,落个身死车裂的下场。

看到这一段,不管是秦惠文王还是嬴驷,都心虚摸了摸鼻子,受了自家公父狠狠的一眼。

他也不想商君死,但商君要是不死的话,不足以安士大夫与老贵族的心,秦国必定会乱。

嬴驷庆幸自己有姐姐和仙使相助,没有真的把商君杀死。

两位秦孝公对视一眼,向前拥抱对方,拍着对方的后背权当安慰。

拍了两下,两人分开,两只手紧紧握着对方。

两双挂着热泪的眼睛对上。

嬴渠梁嘴巴张合几次,好多话想要说,最终却只有几个字能出口:“你太苦了。”

直到临死之前,穿的那一身袍子,肩膀上都磨得不成样子了。

黔首也苦。

一岁一岁收上来的粮食,被战争、天灾磨损,根本没有盈余。

那一双双踩在泥地上的脚,龟裂破皮,淌出来的血又被泥土给糊住了,再也瞧不见。

可纵然瞧不见,伤还是伤。

秦孝公含泪笑了:“你很幸运,也不曾忘记先辈志愿,奋力为秦。”

遇上神女与仙使是幸运,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因为骤然获得这么一个巨大的利益而忘记初心。

多好。

两人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恨相逢太晚。

嬴驷撑着额角感叹:“公父不管有没有姐姐襄助,都会是一方雄主,并非庸碌之辈。”

秦惠文王点头赞同:“不错。若无神灵相助,公父必定倾尽全力强秦,呕心沥血在所不惜;若有神灵相助,公父也必定倾尽全力,绝不浪费神灵任何一分力量。”

一群人眸色中都流露出几丝动容。

老秦人的不屈,以及燃烧在骨血里面的野心,是他们最为之骄傲的事情。

然。

胡亥吞下一口唾沫,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子婴冷笑。

秦始皇听到动静,侧眸看了一眼,只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连带着看胡亥的眼神都深沉许多。

他不知道自己死后发生了什么,但他属意的下任帝王是扶苏,而不是不玩无术的胡亥。

念及此,他眼睑和眼皮子都缩了缩,眼神锐利,转眸看向对面的阴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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