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揉了揉他的脑袋：“是，他就是秦国之主，秦君。”
一个相当了不起的君主。
“那谁是卫鞅啊？”小孩捧着脸蛋，在纸上逡巡，没能从那一堆人里找到更打眼的那个，于是用清澈的眼神看她，寻求答案，“听说卫鞅可怕，他是不是长了很多颗脑袋，嘴巴张大，可以把人吞掉！”
在他有限的见识中，这样的人已经足够可怕。
旁边也有小童加入谈话：“我听游士说，要是谁不听他的话，他就会用铁链子将人拉走，把人的鼻子割掉，是真的吗？”
说着，所有小孩子都捂着自己的鼻子，缩了缩肩膀，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
他们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人要是没有鼻子，会怎样疼、怎样难看，而且，失去了鼻子，会不会再也不能闻见花的香味了。
小五失笑。
对方说的割鼻子，大概便是卫鞅处理太子师公孙贾的刑罚流传版本，不过那也是在脸上黥字，并非割鼻子。
传言流着流着，大概就变样了。
三三萎顿的姿态，在听到“卫鞅”二字时，被重新激活。
“当然是假的！”他抱起旁边的孩子，凑到人堆里头：“卫鞅只抓犯法之人。”
他偶像怎么可能长那样子！
小童们不懂了：“什么叫法？是一个人吗？”
他们从未听过这样的名字。
好奇怪。
小五没办法向一个小孩子解释这种深奥的东西，只能靠三三。
口才玩家朝她比了个“ok”。
“讲法之前，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三三说话时，不仅看向四周的孩童，也看向孩童背后一圈的老人与女子，“你们可知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绝对不能做？”
要想将法家思想传扬出去，光是靠那些晦涩的条例，根本没办法让黔首明白。
他选择了更循循善诱的讲法。
孩童都活跃发言：“我知！鸡鸣狗盗不可！”
“我也知，不孝父母不可！”
“抢人钱财不可。”
“不劳而获不可。”
“……”
三三和小五，听取“不可”一片片。
等到孩童再也想不到别的不可，三三便看向孩童背后的女子和老人：“诸位可还有其他见解？”
越多越好，得等大家的脑子都转起来，才能想到其真正作用。
女子思索一阵，补充说道：“不问自取不可。”
她的话一说出口，其他人都懊恼自己没提前想到，可现在苦思冥想，又觉得好像已经没有别的不能做的事情了。
有位老人露出自己的牙床，说话还有些漏风：“损害他人，方便自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