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羽正苦恼之际,南舟陌却悠哉游哉地走了进来“那鸟窝我给你搭好了,可要去住?”
……
回答南舟陌的只有一个杀意的眼神。
南舟陌识相地闭嘴,他知道风轻羽在心烦什么?想要安慰,却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你看竹沐如今不也孤家寡人在花界种花嘛!”
“种花?”风轻羽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望向南舟陌。
这……南舟陌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去花界找夕禾,才遇见的竹沐。
“山人自有妙计”南舟陌别过脸去,不去看风轻羽质疑的眼神。
听到昔日情敌如今在花界种花,风轻羽罕见地笑了,这是那日大婚之后风轻羽唯一的笑,那笑带着释怀,又有些苦涩。风轻羽自然知道师傅是怎样一个人,因此他也不在奢求什么了,毕竟疯也疯了,闹也闹了,结局都未能如愿。
“这倒是令人不曾想到的。”
见风轻羽这般模样,南舟陌有些不解,脸色也暗了下来“你放弃了?”
似乎是没料到南舟陌竟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风轻羽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无力地开口“事到如今,还能如何?非要因为一己之私而让他人付出代价嘛!”这话像是在回答南舟陌,却是在问自己。
风轻羽脑中回荡着那日师傅临走时说的那句“轻羽,我一直都是你师傅。”那个慈爱的眼神,风轻羽只在自己母亲的脸上见过。亦无颜对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男女之情,这一切都只是风轻羽一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
耳边还回荡着那些话
“轻羽,千年前师傅便想知道自己的来处,原本我以为我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该去往何处?却不曾想上天竟给了我又一次机会。”
“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可我只是当你是我弟弟,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或许你和他太像了吧!”
亦无颜抱着幼鸟形态的风轻羽说了很多话,那一刻风轻羽才知道他根本不了解亦无颜。
在野花村的日子还是算清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不快活。亦无颜从未如此悠闲自在过,说起来若再待下去怕是要染上酒瘾了吧!没有其他原因,主要是院子里摆了许多酒坛子,这酒醇香淡雅,不浓不蜜,回味悠长,还带着淡淡的花香,实在是令人着迷,亦无颜虽然没有饮酒的习惯,可如此佳酿摆在眼前,也不免贪杯了起来。不用靠近院子,即便是远远隔着也能闻见院里的酒香。
风铃懒得管她,整日早出晚归,偶尔与亦无颜打个照面,也只是匆匆一眼别过。
秋日里桂花开的正盛,这日下午亦无颜便清闲地坐在树下,一边饮酒,一边赏花。在未身陨之前,亦无颜便想过,有朝一日可以不再当那所谓的仙君,不用再去管万物生灵,只为自己而活。空下来,寻一处院子,日落星辰,自己也能好好体会一番。只是往往事违人愿……万般感慨涌上心头,也只剩下无声的叹息。亦无颜仰头看那一朵朵淡黄色小花,阵阵清香扑鼻,渐渐地手中的酒壶见了底,她也无半分醉意。
那日醒来之时,亦无颜一睁开眼便瞧见了自己身上的红色嫁衣,还未在震惊中缓过劲来,映入眼帘的竟是同为红衣的风轻羽?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做何反应?沉默中有惊慌,有恼怒,不知不觉中竟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那一刻无数的情绪占据了亦无颜的整个身子,容不得她在做其他的……那一刻风轻羽的眼中虽然有自己,可口中所念却并非是她的名字?而是一个名唤“小花妖”的女子……
秋风拂来,枝叶颤颤巍巍地抖个不停,掩入叶片的小花不得已露出脸来,实在是敌不过风的吹拂,便只能一股脑地从树上掉落,藏在了草丛里。亦无颜伸手接住了花朵,凑到鼻尖闻了闻“很香”,桂花的香味让她暂时不至于胡思乱想。
突然寂静被打破,风铃风尘仆仆地走进院中,看得出她今日上山采药了,脸颊上有挂有尘土,发丝有些凌乱,衣角似乎是被山上得荆棘扎破,露出了几个小窟窿,有风灌进去,她竟不觉得冷。
“你这日子到过的清闲?不说帮忙打扫一下院子里的落叶,倒偷喝起我的酒来?”风铃放下身后的竹筐,筐里满满当当的,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
听风铃这么一说,亦无颜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枯叶,满地金黄,却不是院中的树木,而是旁边树林里吹来的落叶,她弯腰随手捡起一片叶子,竟在叶片上察觉到了一丝魔气……亦无颜面上不显,心中却在琢磨。
见亦无颜不说话,反而是捡起落叶反复观看,风铃无奈地摇摇头。
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亦无颜身上的疤痕早已经消失不见,她难得过上如此闲云野鹤的日子,自然不舍得离开。
不等亦无颜回答,风铃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缓缓开口“你什么时候离开?”
……
面对救命恩人的驱赶,亦无颜瞬间酒醒了大半。初见风铃之时,亦无颜便觉得与她有缘,心中总是有一股莫名的亲切之感,似乎是以前就认识一般,所以一直未当自己是外人,在这里蹭吃蹭喝也当是理所应当,却不知现下的尴尬。
“我还没有想好……”亦无颜本想着只要待在野花村,就不必去想百花天,不去想师傅的事,也不用去想风轻羽……可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终究会走到你的面前。
见亦无颜犹豫不决的模样,风铃也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是留下一句“你还是早些离开吧!你留在野花村终究是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