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护法,这是?”竹沐手拿竹簪剑防身,他虽没了仙骨,可这竹簪剑跟了他千年,早以认主。
紫鸢更是本能地想去护住竹沐,却看他有能力自保,便专心面对眼前的一切。
“这本是去往万兽城的必经之地,可何曾有过这湖泊?”夕禾一脸戒备,正欲出手,却见那血色湖泊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三人皆不明所以愣在原地。
“这……”原本蓄势待发,却突然危险解除,竹沐收了竹簪剑,看着又恢复原本模样的树丛,满脸疑惑。
“万兽城地界,飞禽走兽居多,或许是某一种幻境之术,阻止我们前行罢了”夕禾解释道。
原本南舟陌是想制造些幻境让他们行动减慢的,可一听到夕禾要去万兽城,南舟陌就收了法术……反正风轻羽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想来这竹沐也不足为惧。
劫后余生的紫芸终于摆脱了身后魔兵的追击,不知是何原因,自己既然放出了魔界之主柒墨,等她醒来之时,紫芸发现自己正处于阴森恐怖的地狱之中,地面被无数的黑藤缠绕,地上到处是不知是人还是兽的骸骨,四周散发着恶臭。紫芸吓得连连后退,低头一看衣物竟尽数被撕扯,露出的肌肤布满血红的伤痕……她顿时心中一惊。
只见不远处铁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皮肤白皙,却枯瘦如柴的中年男子,他偏过头不忍再看紫芸,只是丢给了她一件衣服“那人已被处死,姑娘早些离开,一会魔兵便要来了。”丝毫不脱离带水。
想我紫芸贵为天界百花阁之主,却因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沦落至此,当真是可笑……紫芸强压着心脏深处的刺痛,双手紧攥着胸前的衣角,她拼命洗掉身上的伤痕,眼中尽是绝望,此刻她正如行尸走肉一般。
这一切皆是因为那亦无颜“亦无颜,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切身感受我所承受的痛苦。”
紫芸嘴角牵出一抹苦笑,如今这六界之中能帮她的便只有竹寒初了……紫芸施法抹去一切痕迹,独留了肩膀处的一道血痕,以后便要时刻提醒自己,这便是轻贱自己的下场。她飞身回到百花天,却得知此时竹寒初已被天尊禁足于殿中,于是她躲避了天兵的眼线,突破重重阻碍终于看见竹寒初,却见他跌坐在地,双目无神,顷刻之间竟流出眼泪,瞧见此幕,紫芸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毕竟竹寒初是唯一一个给予过她温暖的人。
竹寒初从化虚镜回到殿中之时,早已不堪重负,直直瘫坐在地。在化虚境时那人所言,如今听来却是句句诛心。此时竹寒初脑海中只剩下那些话“你母尊本是我妹妹尘霜,想当年他竹篱本就出身低微,还是万兽界中人,本就没有资格……可不管我如何反对,尘霜还是对他芳心暗许,痴心不改,从而酿成大祸。”
听到此处,竹寒初双眼含泪,可他还是不相信“不可能,父尊不是那样的人。”竟还在为竹篱辩解。
“你如此为他辩解,却不知他如今为何能坐此高位,又如何诓骗于你母尊?”那话中竟满是愤恨。
那声音又继续道“霜儿虽对他痴心不变,可她却不知那竹篱早与花界之主有情,后又从他人口中得知,霜儿不堪其闻,便去与他对峙,后伤心欲绝,自缢于殿中。”
竹寒初再也忍受不住跌坐再地上,他不愿相信自己拼命想讨好之人,却是自己苦苦追寻的仇人,这些年来自己所做的努力便是想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如今想来种种都是笑话……他大笑出声。
紫芸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仙君可还好?”听见声音,竹寒初用手抹掉眼角的泪水,缓缓抬起头,满脸诧异“百花阁阁主?你怎会在此?”
紫芸将手中的手帕递于他“我有事相求?”竹寒初随手接过手帕,他清楚地看见手帕上风信花的图案,随后站起身“如若我没记错的话,阁主向来只对那风轻羽感兴趣,如今却来找我,不免让在下受宠若惊。”
“竹寒初,我可以帮你。”
“帮我?”竹寒初听见此话,先是愣住,后又大笑出声“你能助我?这千百年间,你倒是头一个说要助我之人,说吧!条件是什么?”
“条件我日后再说……”说完便准备离开,却被竹寒初拉住手,她诧异地回过头“你?”
竹寒初面不改色“听闻百花阁中有一物能让人起死回生,你可知此物?”竹寒初满脸期待地看着她,这是紫芸唯一在他脸上看见的血色,与方才那张苍白的脸对比鲜明“阁中虽未有能让人起死回生之物……”只见他明亮的眼眸瞬间又暗淡了几分。
紫芸见他如此黯然失神又继续道“但有相关古籍上有记载……”她还未将口中之话说完,便被竹寒初拉住手,不等她说多余的话,两人便已出现在百花阁中。
紫芸上下打量着眼前破旧不堪的百花阁,一时间思绪万千,她走上前去抚摸着百花阁的一墙一木,心中无限感慨“这千百年间早已物是人非……”说着说着她竟声大笑起来,脸上却全是苦涩。这冰冷的砖墙沁人心脾,犹如那颗永远捂不热的心。
竹寒初自然不知道紫芸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她莫名其妙,眼前这破旧的百花阁有什么好看的?竟让她一会苦一会笑的……竹寒初瞧着紫芸犹豫不决的模样有些着急,便觉得她是不愿意帮助自己,便想离开“阁主若觉为难,大可不必将此事放于心上。”竹寒初正欲转身离去,却被身后之人叫住“若你想如愿以偿,便多些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