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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你疯了。”肩头人哈出一口寒气,伸手去拧古鸿意的脖颈。
古鸿意干脆仰头,方便他玩弄自己的喉结。
“不要淋雪。”古鸿意颔首看他,声音温柔。
他坐在肩头,仍稳稳提着灯,俯身瞪古鸿意,眉眼是一片漂亮的冰凌。
“我们的恩怨稍后再议。”
古鸿意声音平稳,步履也稳,爱惜那盏灯。
“那现在……”
他不解蹙眉。
“先去暖暖。不要淋雪……”
扛着他进西厢房前,古鸿意抓着他的腰,把他轻轻放下,不待他脚尖落地,便捞起他的腿弯,改成了横抱。
白行玉习惯性地乖乖抬了脚,姿势很舒服地倚在他怀里。
很奇怪,自己为何如此娴熟。
古鸿意把白行玉稳稳当当放在床上,便出门将雪地中的桂花冠和霜寒十四州捡回。
上天当真给自己开了个大玩笑,他不禁哈了一声。
记得花船上,白行玉遥遥指着明月楼,只道,若非自己落风尘,他们二人并无可能熟识。
这话竟应了验。
他怎么就失忆了呢。他怎么偏偏把自己忘了呢。古鸿意跺一脚积雪。
他单手推开西厢房的大门,门开,一道极轻极快的剑气瞬间破开了古鸿意的手掌。
鲜血迸溅到门里人的脸颊上,飞溅成一道血珠溪流。
白行玉双手执剑,横于唇前,只露出一双杀意凛然的眼睛,
“莫要挡路。”
古鸿意不慌不忙拭一把手掌,稳声问,“你要去何方?”
对方声音清冽如瓷,“我要回剑门。”
听到“剑门”二字,古鸿意腾升起一阵无名怒气,“呵,剑门……你可知,”话音未落,古鸿意却哽住。
这一切太复杂了。
设想一下,如果自己一身伤痕在宿敌家醒来,
是相信正派师门其实是坏人?
还是相信宿敌其实是妻子?
……
“总之,你不许回剑门。”古鸿意沉声,下了铁令。
“由不得你。”
对方面无波澜,手腕轻轻一翻,锦水将双泪便如高山瀑布飞流而下,纷纭的剑影迅速锁住了古鸿意四周几个后退方位,逼他出剑。
古鸿意咬牙抽出霜寒十四州,抵挡于胸前。
银亮细剑与玄铁宽剑□□撞,火光迸入雪地里,瞬间蒸成白烟。
花船上白行玉亲自教给自己“弄清影”,他的招式路数已然熟稔于心,古鸿意顺着他的剑气使轻功一翻,便破开他锐利的进攻,绕行到他的身后。
白行玉并不转身,只是反手一挑,轻剑便勾起古鸿意的衣襟,柔若无物的细剑霎时划破他的左肩。
血雾喷射而出,落了白行玉一后背。
古鸿意仍稳稳立在原地,双步开立,硬生生接下花剑的锐气。
他横起霜寒十四州拼力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