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砚禧垮着脸,心中不悦:抱着他睡了一夜,心里想的却是方兰漳。
他沉着脸回到床边,将衣裳往床尾一扔,坐在床沿,垂头冷冷看着熟睡的人。
扶萤忽然抓住他的手,用脸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含糊又喊一声:“小禧哥哥。”
他一怔,随即扬起嘴角,心中又得意起来:是了,不是唤他还是唤谁?青青又未唤过方兰漳哥哥,只是叫表兄而已。
他搓搓手,又钻进被子,将她搂住,盯着她看了许久,直至要到晌午,才唤她:“青青,该起床吃早饭了。”
扶萤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肯睁眼:“我还是好困,脑子晕晕乎乎的。”
他抚开她脸上的乱发,垂首看着她:“我们明日去找大夫看看吧。”
扶萤一下清醒不少:“如何看?大夫一看便知晓我怀孕了。”
李砚禧在她额头亲了亲:“我们去外面看。明天晌午,你将画绿和写春支出去,一个人去我那儿,将首饰卸了放好,再往后门去,给守门的塞些银子便能出去了。”
“好。”她点了点头。
李砚禧笑着又亲她一下:“起来用完早膳再睡吧,我也得走了。”
她又点头:“好,你去。”
李砚禧这才离开,晚上又给她端了盅老鸭汤来,还买了几个玉米饼子,又软又糯,香香甜甜的。
“这个挺好吃的。”她拿着全吃完了。
其实,府里的东西并不好吃,她也说不上来如何一个不好吃法,总觉得李砚禧带回来的更香些。
李砚禧半蹲在地上,拿着手帕给她擦擦嘴角,又往她手里塞了把碎银子:“这些便够了,不必给多了。”
她握了握手中的碎银子,有些失神。她不缺钱,即使没有府中的月例,她也不缺钱,但她知晓李砚禧身上没几个钱,月例也没多少。
她很想问问,这些钱是如何弄来的,这些吃的又是如何弄来的,可看了他许久,也没问出口。
李砚禧摸了摸她的脸,将食盒收拾完,又扶她起身:“刚吃完东西,走一会儿再睡。”
她点头,又看他一眼,缓缓在房中走动。她脑中忽然涌现出许多问题,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她也知道自己该多出去走走,但总觉得在院子里逛着也没什么趣。
又是快入冬了,到处都是枯黄的,没什么颜色,也没什么人。
其实也有人,写春和画绿会陪着她,院子里也有些丫鬟仆妇,但不是她要的那个人。
她知晓那个人是谁,可不敢说,过了一会儿,又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不敢说的,可又过一会儿,却又觉得还是不敢面对不敢说。
翌日晌午,她如约将写春和画绿支出去,缓缓朝李砚禧的屋子去。
李砚禧不在,想来已是在外面等着了。
她快速将显眼的首饰摘了,垂着头往后门去。
后门守着的妈妈不认得她,只见她模样不错,以为她是哪个少爷屋里的,又收了钱,便开开心心放她出去了。
出了门,外面是后街,有不少做小买卖的,她左右看一眼,正发愁时,瞧见前方拐角处的人,心中踏实着,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