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男子喃喃一声,抱手行礼,“见过表妹。”
扶萤脸上的不悦之色有所收敛,也行了礼:“见过三表兄。”
男子笑了笑,大大方方道:“我名唤兰漳,不知表妹闺名?”
扶萤微微垂眸:“扶萤。”
“扶萤、扶萤。”方兰漳又是喃喃两声,道,“扶萤表妹是来挖花吗?”
“是。”扶萤仍旧垂着眼。
“表妹是头一回来北方吧?北方到了冬日便是如此,草木凋零,甚是无趣,比不得南方暖和花草繁茂。我那里有几盆兰草,这两日正开着花,表妹若是不嫌弃,我明日给表妹送来。”
“兰草是高雅之花,扶萤喜欢还来不及,如何会嫌弃?表兄忍痛割爱,扶萤便却之不恭了。”扶萤嘴上应承,心中却道,好厉害的人,一眼便能瞧出旁人心中所想。
“送给表妹,算不得‘忍痛’。”方兰漳朝前走了走,“表妹现下是要回了吗?我送表妹回去吧,也顺路去与祖母请安。”
扶萤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前走,与他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他未靠近,就保持这样的距离,与她谈天:“我听表妹对兰草有赞美之意,可是也喜欢兰草?”
扶萤道:“书中说兰草品行坚韧,是花中君子,扶萤庸俗,自然喜欢,只是若真深说起来,便是一问三不知了。”
方兰漳仰头笑了笑:“表妹过谦了,喜欢便是喜欢,了解得不深也是喜欢。况且表妹喜爱读书,言之有物,已比大多数人要强了。”
“只是喜欢看些杂书,算不上什么喜爱读书。”扶萤停步,“多谢表兄相送,扶萤到了。”
“天色不早,不适合进门坐坐,明日来送花时,还得劳烦表妹招待。”
“扶萤随时恭候。天暗了,表兄路上慢行。”
……
李砚禧实在听不下去他们酸唧唧的对话,垂了眼,将耳朵一闭,什么也不听了。
“天色确实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写春接过他手里的工具,又开始催。
“哦。”他没什么好气,扭头走了。
他一向是这副脾气,写春也没放在心里,跟着扶萤往院子里走,忍不住轻声询问:“小姐觉得三少爷如何?”
“彬彬有礼,举止得体。”
“是,三少爷读书最好,为人也温和有礼。”
扶萤心里有数了,她要嫁的便是这个方兰漳了。她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但也仅限于此,人到底是何模样,还得日后相处过了才知晓。
她点了点头,未再多问,写春也就此打住,不再多说。
扶萤不说并不代表不好奇,只是不好与方府的人说,夜里她对着李砚禧倒是说得兴致盎然:“你明日去打听打听,看看她们都是如何看那个方兰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