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萤惨白着一张脸,一手捂着胃,一手扶着床架子,低声催促:“快!快拿痰盂来,我好难受……”
李砚禧左右巡视一圈,匆匆忙忙将痰盂放去床边,扶萤扶着他的肩,佝偻着身子,当即呕了出来。
昨夜吃的那点儿东西,连带着药全都被她吐了出来,吐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她一直干呕,原先瓷白的脸被憋得又红又紫。
李砚禧不知如何劝,只能给她顺顺气,试探问:“要不要喝些热水?”
她狼狈闭上眼,连连点头。
李砚禧立刻拿了两杯温水来,一杯伺候着让她漱口,一杯伺候着她喝下。
她浑身力气都没了,到处都难受得要命,也顾不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靠在李砚禧身上了。
“我还想喝水。”她道。
“我去倒。”李砚禧将她放回床上躺着,快步端了水来,又问,“煮了小米粥,要不要喝一些?”
她捧着杯,又连连点头。
李砚禧端了粥来,坐在床沿上,小勺小勺喂给她。
她小口小口地吃,温热的粥进到紧缩的胃里,一下舒坦不少,她看一眼李砚禧坐在床沿的屁股,没有多说什么。
“吃好了。”她往后躺了躺。
李砚禧将碗收了放在桌上,又去盛药。
扶萤一下便闻到了药味,皱着眉道:“难闻死了,我不喝。”
李砚禧不好劝,只能将碗放至一旁,默默等着。
不久,厨子请的大夫来了,扶萤一看大夫更不满了,几乎要腾得坐起身:“谁叫你请大夫来的?”
这些个大夫神得很,一摸脉便能察觉许多隐私,她可不想被人知晓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与下人私通,□□还受了伤。
李砚禧看她一眼,低声道:“小姐昨夜发了热,我们带的药都是最常见的,不知能否治得好,还是让大夫看看为好。”
她抿了抿唇,防备看门外的大夫一眼,也压低声音:“我没病,我现下已经好了。”
“小姐方才还呕吐不止……”李砚禧低声提醒。
扶萤偏过头去,如何也不肯。
李砚禧又道:“若是不看大夫,只能在此耽搁一段时日,等病自愈了再上路。”
“我……”扶萤即便再任性也知晓自己身子如何,犹犹豫豫,不说话了。
李砚禧当即引大夫进门,去给扶萤探脉。
大夫摸了脉,看扶萤一眼,语言又止。
扶萤急忙吩咐:“快!快去将门关上!”
李砚禧不知为何,但快步去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