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张瑞林的目的,是要自己欠对方人情,日后张家若需帮助,他张启山就不能不管了。
但无论过程如何,结果到底还是尽人意的,我跟着主持人来到后台,她将三个包装严实的锦盒交到我手里,并嘱咐我在使用前一定要按照木盒盖子上刻的方法找,这些草药不能直接服用,大都需要药引,再用特殊的锅底熬煮,否则胡乱使用毁了药效,天灯就白点了。
张海楼和张日山各自拿过自己所需,张海楼对张海侠道:“你的腿有着落了。”
张海侠笑着道:“有没有用,还不知道呢。”
张海楼道:“人家张大佛爷可是花了五千多万拍下的药,肯定有用。”
我倒吸一口凉气,虽说珍贵的奇花异草在我的世界也是抢手货,随随便便拍个上亿的价格都是司空见惯。可200年前的五千万,是能买下好几个师的军队,扩充最精良的武器,哪怕在北京当个土皇帝也绰绰有余的程度。
张启山道:“你们也提供了五百万,不用自谦。”
我手里还剩下一味麒麟竭,这东西确实是很好的药材,服用后,血液会在体温升高时达到仅次于麒麟血的效果,而且是终生的,对于时常下斗的人而言简直是保命的神技。
我猜黑瞎子需要他,也是为了倒斗方便。
我对张启山道:“佛爷,之前,我答应一个朋友,要把麒麟竭送给他,您愿意出多少钱卖给我?”这时候的张启山可谓山穷水尽,他一个人当然饿不死,但他有一支军队要养,麒麟竭虽不如鹿活草值钱,但几百万还是能找到富商收购的。
张启山道:“他是谁?”
“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道。
张启山看了一眼张海楼和张海侠:“在北平,还有比他们两个对你来说更重要的人?”麒麟竭的价值他是知道的,自己服用,或者卖给别人,都比送人划算多了。
我既然要送,那这人于我而言,就不是普通的朋友。
我道:“那个人对我来说,就像您对我一样的重要。”
张启山明显一愣,嘴角勾了勾:“听上去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我怔了怔,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调侃,尴尬地说:“佛爷,原来你也会开玩笑。”
这时,一名家奴上前,对我们道:“张小姐,这四位先生,都是您的人吗?”
“是的。”我道,“怎么了?”
家奴道:“是这样,我家老爷要一见拍下三味药材的贵宾,但他只见男不见女,所以,还请张小姐选三人随我同行。”
张海楼不满道:“你家老爷对女子这么不喜,重男轻女啊?”
家奴赔笑:“贵宾误会了,此番拍卖原本的用意,是为老爷的掌上明珠选择良缘,凡拍下任意三味药材的其中一样者,都会成为尹小姐夫婿的候选人。”他一顿,“张小姐身边这位先生财大气粗,连点三道天灯,把所有药材都拍走了,这候选人,就只能从小姐您身边的四位先生里选了。”
张启山和张日山几乎同时望向我,显然对于事后的这项隐藏规定无比意外,张海楼和张海侠就淡定多了。
我刚才还在琢磨黑瞎子和麒麟竭的事,完全忘了这茬,难道我曾祖父母是包办婚姻吗,那也太无聊了吧?
可张日山明明说,他们很相爱的。
我看向张日山,他的脸上落下豆大的汗,用眼神示意我别让他参合这件事。
我一把抓住张启山的胳膊:“就他吧,就他一个行不行,其他三位先生,都有婚配了。”
张日山顿时松了一口气,张启山却惊愕地望着我,有种被自己人出卖的感觉。
家奴道:“这样啊,也行吧。”
张启山不可置信:“张启玥!”他打掉我的手,刚抬脚要走,被张海楼拦下。
张海楼道:“我说大佛爷,这事儿你总得跟老人家有个交代吧,我和海侠肯定不合适,您身边的这位副官,看着也不像是能跟人谈生意的样子,就只有您了,您就委屈委屈。”
那家奴收了笑脸,有点不高兴,说:“几位贵宾,我家小姐的美貌名动京城,前来求媒的管家子弟络绎不绝,这位张先生不用觉得委屈,小姐还不一定看得上你。”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对张启山冷冰冰地道,“请吧。”
张启山何等身份,在长沙可谓一手遮天,来了北平竟被一个下人数落,倒是被激起了情绪。想着那日晚上潜入新月饭店遇到的小姐,虽说貌美,却也不至于天下无双,大部分求亲的自然是冲着尹家的财产。
他现在哪有心思娶妻婚配,这事儿又确实因自己而起,便决定亲自跟尹老板说明缘由,要是没被看上就算了,若是对方有心,便拒了这门亲事。
张启山将手里的鹿活草交给张日山,便道:“你先回酒店,把鹿活草交给二爷,我去去就来。”他回头看我一眼,曲起手指在我脑壳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等会儿再唯你是问。”
要是别的男人,张海楼和张海侠肯定得护着我,但张启山和我的关系,他们也不好插手,就当是祖孙俩的互动了。
我假装害怕地躲到张海侠身后:“你会感谢我的。”
张启山跟着家奴走了。
我猜这尹老板愿意履行承诺,多半已经调查过我们的身份了,张启山是长沙的布防官,手握重兵,家财万贯,这样的名头他肯定是满意的。
虽然是以我的名义点的天灯,可那气势和沉重的姿态,绝不只是我的一个打手就敢如此肆无忌惮的。
无论去几个男人,张启山都会是他的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