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检查了我手里的邀请函,正要放我们进去,身后一人拨开等候的宾客,就要撞开我们往里冲。
张海楼胳膊一横,将我护在身后,嘴里蠕动着刀片。
张海侠一手护着我,另一只手紧握拐杖的手柄,这东西已经被他改良成了军刀。
张启山直接揪住擅闯者胸口的衣领,把那人给拦了下来,竟是丢了邀请函的彭三鞭。
彭三鞭手持长鞭,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对着张启山便是用力一挥,张启山一把握住,与彭三鞭当街打了起来。
张海楼笑着对我说:“你家老佛爷的身手,很俊嘛。”
张日山不满张海楼:“佛爷什么时候成她家的了。”
眼看张启山已占上风,彭三鞭索性放弃长鞭,掏出枪来,危机之时,新月饭店内冲出六名打手,直接将彭三鞭打出老远。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知不知道我是谁!?”彭三鞭从地上爬起来叫嚣着,“让你们老板出来,我要见尹老板!”
张启山搅着手里的鞭子,扔在地上。
为首的棍奴先给张启山行了个礼,道:“先生,请和您家老板与随行里面请,这里我们来处理便是。”
张启山回头看了一眼彭三鞭,彼此眼中都透着杀意。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张海楼对张日山道:“你听那伙计怎么说的,就是我家玥玥的佛爷嘛。”
张日山满脸嫌弃。
张启山回到我身后,我和张日山几乎同时开口:“佛爷没事吧?”
他看了看我:“没事,进去吧。”张启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刚才,是真想杀了彭三鞭的。
新月饭店富丽堂皇,一草一物皆是上品,悬挂于顶端的巨大水晶灯流光溢彩,精美无比,地面光滑得能倒映出人影来。
即便是见惯奢侈的张海楼,也不由得感叹:“不愧是京城。”
此时的新月饭店,和我记忆中的出入不大,这里一直走的复古路线,每逢拍卖,都喜欢请戏班子登台助兴,设酒局赌局供宾客尽欢。
就连屋顶和墙面的一砖一瓦,似乎都没有变过,但我知道,这些老物件还是返修过几次。
新月饭店总共有四层,一楼是大厅,二楼三楼为客房,四楼则是只有尹老板的家眷才能进入的禁区,这项规定至今未变。
我抬头望向四楼,那里有我住过的地方,张启山和张日山也住过最顶层。
尽管这里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新月饭店,可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还是有种回家的感觉。
一抹黑色的身影闯入我的视野,居然是黑瞎子,他这次没有易容,而是穿了一身西装,墨镜挂在鼻梁上,他早就注意到了我,见我也发现了他,扬起手,动了动两根指头,给我打了个招呼。
得亏那是我外公,不然真的被他气死,我比了个手枪的动作,提醒他还给我,黑瞎子耸耸肩,把我的枪在手里转了一圈,银光闪闪,有些得意。
张海楼和张海侠同时被那把枪吸引,他们对我的东西都很熟悉,黑瞎子见自己暴露,退到暗处,很快就没影了。
“外公?”张海楼小声在我耳边道。
我无奈点头。
侍应将我带到二楼的包厢,我环顾楼下,不见黑瞎子身形,只好坐回位置,刚一座定,就觉得那里不对,一回头,他们四个人也就张海侠腿脚不适,被张海楼强行按在座位上,张启山和张日山笔直地站在我身后,像极了保镖。
我赶紧起身,让两个长辈站着我坐着可不合适,更何况今天该是张启山的主场,他就是拍下三味药才与尹新月共结连理。如果没有我,他应该会抢了谁的邀请函,顶替某个人的身份竞拍,也许就是那个彭三鞭,但现在有了我,张启山反而不需要那么麻烦了。
担心改变曾祖父和曾祖母的初识破坏姻缘,我对张启山道:“佛爷,您坐这儿吧。”
张启山似乎不在意:“无妨,现在我是你的手下,你才是老板。”
“我有别的事得离开一会儿,反正最后都是抽盲盒,您拍到黛石果,就当是我拍到了。”我脱了外套给张海侠,“你们替我看一会儿,到时候钱不够,就给小张经理打电话。”
张海楼和张海侠知道我要去干什么,黑瞎子就在新月饭店,我得找他还枪。
麒麟竭
我下了楼,拍卖会快要开始了,所有宾客的视线都聚集在舞台中央,主持人在介绍第一轮的拍品,我轻车熟路地绕过棍奴,来到大厅的边缘扫视一圈。
黑瞎子出现在一根承重柱后面,他对我一笑,接着又消失了。
我朝那边走过去,承重柱后一个人都没有,我绕过柱子,来到偏厅,这里其实有通往四楼的暗房阶梯,也有通往地窖的密室,这个秘密只有尹老板自己知道,所以附近无人看守。
我又往前走了片刻,总觉得黑瞎子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的,身后有人靠近,刚转身,就被一个熟悉的人影抱在了怀里,是张海楼。
我转头就见黑瞎子站在离我很近的距离,似乎一直跟在后面,没有让我察觉。
张海楼用舌头划过刀片,就算对面的青年是我外公,要是他伤害了我,张海楼也不会轻易放过。
黑瞎子做了个嘘的手势,听奴在前厅,我们一开口就会暴露位置,他朝我们勾勾手,一个闪身就钻进了岔道。
我用嘴型问张海楼:“你怎么在这儿?”
他也用嘴型回应:“不放心。”
其实这场拍卖到最后都跟我没多大关系,张启山无论如何都必须拿到,就算我们放弃了,那三味药也是一定会收入他囊中,我在上面,反而影响他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