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花满楼俊眉间难掩疲色,眼下都泛着青色。
季音心疼的抚摸向他的脸:“七哥,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怎会幸苦?”花满楼反手握住季音的手摇头浅笑。
对花满楼而言,彼此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从心底涌现的喜悦早已吞没了所有的疲惫。
“我们该出发了。”
花满楼掀开车帘,季音弯腰走进车厢里,随后他紧随其入。
两人坐稳身体,车夫就迫不及待扬鞭一声“驾”,长鞭不轻不重的落在马臀上,骏马嘶鸣着飞快跑向前方。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马车一路向东而行。
季音比预期晚归了数日。
她回到阴癸派时,季宗主早已入了禁地闭世不出。
穿过回环曲折的长廊,季音站在亭子里遥遥望着山脚处的禁地,禁地的入口处已被重逾千斤的巨石彻底封死。
在这个武道至尊的时代,习武之人对于破碎虚空的追求早已深深的刻入了骨髓里。尤其是在根基受损影响到寿命的情况下,季宗主迫切的需要参悟武道,正所谓不破不立,唯有一举冲破壁障借助天魔大法大成之机重塑根基,才能让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
修习武功绝非易事,境界越高深更显险阻,资质悟性更是缺一不可。哪怕两者兼具也不代表就能顺利窥破武道巅峰,多得是半途折戟之人。
俗语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到了季宗主这个境界,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时闭关生死难料,再见面亦不知是何日何月。
风声萧瑟,卷起地上落叶飘远,禁地内寂静无声。
季音目光幽深的停留了片刻,怅然喟叹了一声。随后压下心中的种种顾念,转身走向阴癸派议事大厅。
“师姐。”
议事厅内,边不负长身而立。见她缓步而入时恭敬的抱拳作揖道,“师尊闭关前已传令师姐接手掌门之位。如今诸事已备,门派中各分部分坛掌事数日前已至驻地,只待恭迎师姐继位。”
季音微微颌首。
“这是下头呈上来的吉日,”边不负躬身将手中的红纸帖呈上,沉声道,“师姐数月未归,尚且不知如今江湖与朝廷已呈对持之势。当日,杨广借我魔门之势力压先太子夺嫡上位。然自独掌大权后,野心一日大过一日,行事独断专行,大肆排除异己。如今更是因忌惮我魔门势力,屡次三番召集御林军捣毁我魔门在京都的分部分坛,魔门各大门派皆损失惨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季音眸色微暗,心中对此早已有所预料。
“杨广此人刚愎自用,眼底容不得半点沙子。正是因为他借我魔门之势方能坐上龙椅执掌江山,才更加忌惮我等。我魔门今日能推他上位,焉知他日不会将他从龙椅上扯下来?”
“正是此理。”边不负道,“师尊闭关前命我约束门中弟子,避其锋芒暂缓与朝廷相争。”
隋国的江湖素来与朝廷密不可分,魔门与杨广联手一举瓦解先太子与慈航精致为首的白道势力,此消彼长之下,白道各个宗门收剪羽翼避其锋芒,如此一来,便形成了魔门独大的局面。杨广看在眼里只怕是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