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简轻轻地挣脱,只朝他们点点头,走了出去。
因还没到开追悼会的时候,贺国华正在门口与人说话,谢东简刚走出来,便见贺国华与人边说话边往后边让了让,往后退步,一脚踩空,只听“唉哟”一声,贺国华仰面从台阶上摔下去。
几个人赶忙去扶他,谁知刚站起来,贺国华又大叫一声摔了下去。
贺长锦等从里边冲出来,其中有一位说:“我是医生,让我看一下。”
贺国华抱着脚痛得脸都扭曲了。
那人检查了一下:“骨头断了,都能摸到突出来的骨头了。”
贺国华也参与过伤害他的事情,刚才看到他摔倒,谢东简还觉得有些痛快,
此时听到医生说他骨头断了,看到头发花白的贺国华痛得脸都扭曲了,再回头看一眼空落落的告别厅,缩小了一圈躺在水晶棺里的贺老头,又没觉得有多痛快,反而有些没意思起来。
人死孽障消。
一群人都在贺国华的唉哟声中围拢过去,只有谢东简离开了人群,向着大门走去。
谢安南一直在关注着谢东简,见他离开,忙追上来,边跑边在后面叫:“简崽!简崽!”
谢东简充耳不闻,不紧不慢地继续走着。
陈香如追上儿轻土垵子,拉住他,望着头也不回远去的谢东简,叹道:“安崽,算了。”
陈香如看着外面那辆黑色的坦克般的车子,驾驶位的玻璃降了下来,露出一个男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陈香如感觉心脏像被什么捏住一样,胸口紧窒,透不过气来。
谢东简行近,那男人朝他微笑,他一笑,连空气都好像清新起来,天空也明亮了些,不再那么压抑。
陈香如大喘了口气,心脏恢复了跳动,她死死拉住谢安南:“不!不能去!”
谢东简上车,男人转过头去和他说话。
谢东简脸上露出笑容,甚至可爱地歪了歪头。
谢安南看着谢东简向另外一个男人笑得眼角生花,心里难受得像被扎了一刀,他怔在那里。
陈香如拖着他往回走,他脚步机械地随着母亲走,头却扭向谢东简,像个被两头拉扯着的木偶。
“走吧。”谢东简把手覆在他的右手上。
“走了,回家。”郎曜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那边贺国华摔了一跤,把脚骨摔断了,来参加追悼会的人都知道了。
有人在嘀咕:“怎么那么邪门,老爸死了,儿子在追悼会上摔断骨头,莫不是做的坏事多了,老天爷罚他们?”
“赚了不知多少个亿,你真以为简简单单就可以得到的?”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得了,大家都从他们家得到过不少好处,就积些口德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死去的魂魄都还没走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