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丢不丢人的,因为自己昏了头,让人偷了军报,是我活该。都是人命啊…”
“是我对不起他们,他们恨我是应该的。”
秦朗的亲信本不止这么些人,只是他这次失了人心,最后肯跟着他来的就只有最开始的那么几个。
十一没说话了,只是将秦朗的肩膀揽住猛拍了几下。
“没事,兄弟陪着你呢。”
秦朗望着远远的落日,想起那人对他说的话。
——“秦朗。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尚在襁褓中就被抛弃,得养父收养,我以为我的人生会顺遂:十年寒窗苦读考上了官员,我以为我的人生会变好;好不容易得到了皇帝赏识,我以为我终于一帆风顺…可是呢?!
养父身患重病,当上官员后被那些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欺辱,就连那些功劳到最后也会被抢去!”
“秦朗,我累了,我跟着你好不好…”
“饮下这杯交杯酒,我们就永远不会分离了…”
他喝了。
为什么那不是杯毒酒,死的人不是他。
许玉安揉搓着自己的肩膀,无端感觉自己的关节里都是寒风和积水,不安的将身子往刘本那边挪动。
“公子,这里不对劲。”
刘本一把将人护在身后,也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不同寻常。
“阴寒之气过重,这里只怕是个是非之地。”
古人多迷信,但许玉安此时莫名相信了刘本的话。
实在是寒气入骨,黑如点墨,他身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向身体发出一声声尖锐的警告。
这皇帝老儿到底把他扔到了什么破地方!
马车孤零零的停在县令府的门口,不知是不是寒风袭人的缘故,许玉安总觉得这门也诡异的很,吱呀呀的作响,直叫人头皮发麻,两股战战。
按道理来说许玉安也是见过血的人,但对这种刻在dna里的恐怖感还是没有丝毫抵抗力。
喉结滚动,刘本的衣服几乎要被他全数抱在怀里,
“这,这地方,干净吗?”
一副看起来冤案不少的样子。
刘本摇头,
“不知道。”
双手穿过许玉安的臂膀,一把将人抬起,
“不管怎么说,不进去是不可能的。公子,走吧。”
许玉安双手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语气是十分的痛心,
“刘本,你突然变得这么成熟,衬得我还挺没用的。”
刘本推门的手一顿,回过头呲着一大口白牙,
“哪能啊,公子一直都是英明神武,风流倜傥,怎么是我这种小人能比的。”
许玉安挑眉,
“你还敢嘲笑我!你完了!站住——!”
这场追逐战以半道就累的不行了的许玉安的失败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