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许莫懵过了头,反而镇定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周谨沉道:“你用了漱口水?”
怪不得他之前在浴室待了那么久。
安许莫的镇定“啪叽”一声被戳破了。
“除非必要,吻戏镜头很少会用牙齿和舌头。”
安许莫不只是该放松还是窘迫,只能胡乱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后天拍摄的情况还不确定,”周谨沉道,“但是除了麻老这样的导演和大片,其他资源的吻戏镜头基本都可以借位,这次是特例,如果以后遇到,你可以直接申请错觉镜头,或者借位拍。”
他想了想,又道:“接太多吻戏资源对你形象也没什么好处。我会和子麦说,把关以后你接的剧本。”
安许莫的思维还没跟上来,对方已经从这次考虑到很久以后了。
“总之,”周谨沉道,“这次教你经验,适用范围只在《殊途》。不要拿这个经历和标准去对待其他的片约,懂了吗?”
安许莫又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周谨沉见他应下,才松开了扶住人的右手。
“站好,亲的时候不要晃。”他道,“适度紧张符合白清池的情绪,过度了就会显得僵硬。”
安许莫刚因为腰后的温度撤开而放松了些紧绷的脊背,就又听见了男人的指示。
“闭眼可以,不要把自己的嘴绷太紧,镜头拍出来,会看不见你的唇色。”
于是落在最后又是一句——“再来一遍。”
安许莫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究竟练习了多少遍了。
其实这不符合他的习惯,他是连几天没见哥哥都能记清楚的性子,大场面的多人拍摄都能把细节一点不差的记下来,这一个晚上的记忆也该是一样,清晰无比,毫无差错。
但是记忆是需要主动回溯的,安许莫只把这一晚记下来,却没舍得去再把它翻开一遍。
他以前能看着周谨沉的照片填饱肚子,这段记忆也一样,安许莫想把它留得更长一点,等时间久了,遇到没有力气的时候,再拿出来一小块,填饱自己。
最后的时候,他胡乱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问到了周谨沉用的牙膏和漱口水的牌子。周谨沉惯用薄荷香,清清凉凉的味道,却被安许莫尝出了甜味。
第二天没有安许莫的戏份——因为他全程跟组,后勤统筹就没有把他的镜头安排得太密集。但是作为主角,周谨沉几乎每天都会有戏份任务,所以晚上,他们依然需要早点休息。
周谨沉把电脑和平板锁在了便携式保险柜里,关掉了一直没有画面的电视。他打给前台多要了一床被子,等收拾地差不多了,安许莫才从浴室里出来。
他的唇还是进去之前的状态,微微有些红肿,但不是太严重,不知道有没有重新刷过牙。但脸是明显洗过的,或许还用冰毛巾敷过,透着水汽,之前一直没下去的潮红也暂时压制住了一点。
周谨沉扫了他一眼,伸手关掉了屋内大灯,只剩下床头两盏暖黄色的壁灯。
“睡觉。”
床上有两床被子,所以“枕头悬空半个不掉下去”的问题解决方案被暂时搁置。安许莫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他躺进崭新的被子里,被雪白松软的温暖包裹着,心跳声也被安安全全地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