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认为你没有资格去那里。
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尊重。
但是作为朋友,我只想说你想清楚吧,老谢。”
经年
第一次见到池渔时,谢琛就在池渔身上看到了一种矛盾的东西。
你说他懦弱,他又乐天知命,想得明白看得清楚,底色是无杂质的乐观。
其实谢琛那时就是好奇的,若有若无的逗弄池渔,那一晚有了机会,便开始恶劣的欺负。
一方面是欲望作祟,一方面也是好奇那么弱小的人啊……会不会一直乐天知命。
却没想到仅此一次的玩弄,竟然沾上生死的重量……
赫兰大学的春天湿润多雨,微冷。
今天雨丝绵密,不大,似雾一样将天地染得朦朦胧胧。
学生很多,很年轻,但鲜少东方面孔。
所以,远远就能看到池渔打着一把伞,手里拿着几本书,从雨幕中走来。
依旧很清瘦的样子,但眼睛明亮了许多,气色也很好。
脖子上围着一条米色围巾,浅咖色呢子大衣衬得人斯斯文文。
迎面走来时,仿若雨幕被拨了开来,露出明媚的阳光。
谢琛就安安静静的看着池渔,他看着从池渔身后跑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哥。
非常熟稔的从背后拍了拍池渔的肩膀,虽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着实刺眼。
更加刺眼的是帅哥看池渔的眼神,那里面装着明晃晃的倾慕。
池渔从东方水乡古镇走出,身上自带着一种古老水墨韵味,在这异国他乡,总是引人探究。
池渔越走越近,谢琛没躲也没迎上去。
只是站在原地,两人交错的那一瞬,池渔忽然看到了什么一般,他停下脚步,错愕的侧过头去。
谢琛也侧头去看池渔。
目光交错之中,池渔很快回神,波澜不惊的朝着谢琛点了点头,眸中带着礼貌的笑意,平平淡淡,再无其他。
谢琛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开口道:“池……渔。”
池渔虽然还是一条小鱼,但他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他身后已然没那么多牵挂、也没有那么多负担。
人生进入到新的阶段,好似胆子都大了很多。
在池渔的记忆中,谢琛很吓人,会欺负他,会弄痛他……但确实也帮助了他。
钱货两讫,你情我愿,不应有怨怼,也不必有感激。
与过往、与自己最好的和解就是将谢琛当成无所谓的陌生人。
池渔最优秀的品质便是自洽了吧,自己开导自己,人活一世,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以,池渔客气的回谢琛道:“谢先生,你来赫兰有事?”
谢琛哑声道:“没事,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池渔微微一笑:“挺好的,没事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