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下子都嗡嗡议论起来,还有吸气的,有指点窦二娘的。
窦二娘脸色一阵白一阵黄,“根本就不是我!你们又想诬赖我!我都已经退让到这一步了,啥罪名都认了,你们还不放过我,是想要逼死我吗!?”
樊氏阴怒万分,指着窦二娘,又指指刁氏,“四娘的就不说了,为了让你们家和万事兴。没想到,你们……你们真是阴狠毒辣!你们就不怕遭报应!?”
“你们冤枉我!你们又冤枉我!”窦二娘有些崩溃的尖叫。
刁氏抱着她,哭着怒喊,“你们到底想咋样?一次次的这样,你们都要把二娘逼疯了!”
“她的确是疯了。如果没有疯,我们既往不咎,她却还敢来作死!”窦清幽冷哼。窦二娘,小小年纪,心狠毒辣!这一次,绝不会放过她!
“我没有!我没有!你们要逼死我!你们见不得我活着,你们要逼死我!要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我!”窦二娘极力的反驳,“我根本就不认识啥丑的果子,更没听说过啥毒草的!昨晚牛中毒,是喝了有毒的水!”
是喝了有毒的水,但那毒就是毒草熬的。牛吃下去,和直接吃毒草的中毒症状一模一样!她百口莫辩!
“送官!把她送官!”樊氏气的浑身抖,怒指着窦二娘。
梁氏也在屋里叫骂起来,“该死的小贱人!你害了四娘不算,现在又害我和小六!我要把你送到衙门里!坐牢做一辈子!”
窦二娘一听,吓的浑身猛地一抖,疯狂的推开刁氏,尖叫着,“不是我!不是我!你们冤枉我!你们要逼死我!我就不死!你们想害死我!我死了你们就得意了!我就不死!你们想逼死我,我就不死!我是冤枉的!大人!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哭着叫着,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
“这……这窦二娘不会是疯了吧?”
“快拦住她!”梁贵急忙道。
窦三郎冷凛的看了眼刁氏,拔腿就追上去。
其他几个人也都跑上去追窦二娘。
“别追我!别追我!你们这些人想要逼死我!你们想要轻薄我!想毁了我的名声!啊啊啊!青天大老爷救命啊!”窦二娘尖叫着,死命就往镇上冲。她爹娘都在镇上摆摊!她跑过去,爹娘一定不会让那些该死的贱人欺负她的!
窦三郎从昨儿个就滴水未进,还折腾了一夜,忍着悲恸强压,捡了个娃儿来充当弟弟。这会追着窦二娘,不时就力气不支了。
但其他几个还在追。
窦二娘边跑边叫喊,到了前面村子,不吭声了,直接拐弯换了路往镇上去。
龙溪镇也很大,窦三郎几个人一路追到镇上,就找不见人了。
窦二娘七躲八藏,到了河边。
刚回乡的卢大夫侄儿卢文汇正在家待的心烦,拿着书本出来,到河边看书。
嘴里还不断的抱怨着,“我都已经考中了秀才功名,想要歇歇都不让。这秋闱大比还早呢!就知道催着我念书念书!我连个娘子都没有,一天到晚就只有念书了!真是的!”又嫌天冷,不是夏天,还能在这河里游水。
窦二娘听他抱怨,探出身看他。这一打量,竟然是个翩翩少年,长的清秀端正。还是个读书人,又考中了秀才的功名。可真是个少年才俊!
又想窦三郎来追她,要是抓住她,肯定会把她送到衙门去治罪。他们要是在往衙门打点些银子,说不定她就死在衙门了。一条计策浮上心头,窦二娘看看那少年,他会游水。咬咬牙,站到河边,小声道,“姥爷!姥姥!你们的养育之恩,我只能来世再报了!”
说完扑通一下,跳进水里。
卢文汇听得一声扑通落水声,惊的了一声,急忙跑过来。
这一看,竟然是个姑娘家掉水里,他顿时着急了,“不好了!不好了!这有个姑娘轻生了啊!”
窦二娘不懂水性,跳进去就吓死了。虽然还没到冬天,河水也冰寒刺骨。洺河的水一直都不浅。她怕那个人不救她,或者救晚了,那她就真的得惨死了!
卢文汇看她死命的挣扎,又前后左右看看,没有人,只得自己下去救人了。
扔下书,他扑通一下跳进来,就过来救窦二娘。
看他也下了水,窦二娘顿时一喜,忙奋力的划着水挣扎,不让自己沉下去了,又忙乱中扯开自己的衣襟。
卢文汇游过来,急忙抓住她,就把她往岸边拖。
等他费劲儿把窦二娘拖到岸边,推着她上了岸,自己也爬上去,窦二娘已经昏倒了。
“姑娘!姑娘!?”卢文汇唤她,看人昏死过去,又掐掐人中。
窦二娘疼的皱眉,悠悠转醒的睁开眼,哭道,“为啥要救我?为啥不让我死了算了!”
“姑娘你醒了!有啥大不了的事,用得着你寻死解决?”卢文汇松了口气。
窦二娘一脸绝望,眼泪突突的往下落。
“姑娘……”卢文汇不知道咋安慰了。
窦二娘挣扎着起来,“不要救我!让我死了吧!”还要去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