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
这俨然是收了力道,否则哪儿还能容他们?站着喘气??二?人?额间沁汗,对视一眼,眸光中尽是惊骇,只默契噤声,不敢再有半分造次。
*
这头。
湖心亭中,石桌两侧,许复洲与徐温云相对而坐,泡好的茶水腾然冉升,氤氲了彼此的面容。
许复洲的眸光定?落在她脸上,不舍挪开半瞬,细细端详,好似要将其深记入骨。
“时光荏苒,你我上次这般坐在一处喝茶,还是四?年前入京赶考时,你来为我送行……云儿,这些?年郑明存待你如何?你过得可还好么?”
徐温云有些?不敢与他对视,也不欲与他去扯那些?旧事,只牵起嘴角笑笑。
“……劳你挂心,我很好。”
可就?是平淡的一句,忽就?让许复洲激动起来。
“莫非在我面前,你也要粉饰太平?荣国公府的车队早在三日前就?已经过岳州,我还特意在高处目送,想着或许能望见你一两眼……可你人?现却在此处,他郑明存若当真对你好,岂会丢下你独自一人?,同?那些?来路不明的镖师们?在一处?”
。
徐温云沉默半瞬,硬着头皮解释道,
“并非是他扔下我不管,不过是路上出了些?岔子,我耽误了行程……”
“你还要瞒我?
哪怕在徐家做庶女受嫡母打压时,你也从来都是满眼笑意,欢乐如鸟雀般,可你嫁入郑家三年,我在雅集宴饮拢共见过你五次。
你一次比一次消沉,一次比一次沉寂,仿若带了面具般,笑意从未达过眼底……你在郑家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变成那样??你可知我瞧见了有多心疼?”
徐温云原以?为自己佯装得很好,毕竟她连最亲近的弟妹都瞒过去了,可许复洲却只一眼,就?看穿了她这三年来的强撑与逞强。
那是种知音难觅的感动。
徐温云眸底涌出些?晶莹,她有些?难堪,只微微别过脸,望向远处的湖光山色。
“许公子说这些?,便是逾矩了。
其实我已嫁做人?妇,委实担不起你这番惦念,过得好与不好,实则也不再与个外男相关。
许公子与其将心思放在我身上,还不如正经娶个妻,成个家,待家宅安定?了,也就?慢慢将以?往的事淡忘了。”
可她越是这般拒人?于天里之外,就?愈发让许复洲心头懊丧,他脊背绷紧,双掌都紧握成拳。
“忘?你让我如何忘?我每每想到此生你都不能伴在我身边,我心头就?要呕出一口血来!这一切权都怪我,都怪我必要等高中皇榜,功成名就?后再上门提亲,否则岂会让他郑明存捷足先?登?是!他是公侯门楣,家世?显赫!可你们?齐大非偶,并非良配啊……”
徐温云实在听不下去。
干脆腾然站起身来,背对他面向微有波澜的湖面,眉尖微蹙,语气?也添了几分冷霜。
“有缘无份罢了,已过去整整三年,你何至于还如此钻牛角尖?我留在此处与你喝茶,是盼着能为你解解心结,而不是想听你同?我牵扯那些?陈年往事的!”
许复洲眼见她如此态度,心里也愈发难受,抬眼痴望着她的背影,温热的眸光中透着眷恋。
“若非他郑明存横插一脚,你我又岂会有缘无份?
……云儿何故还要为他遮掩?这门婚事分明就?是有诈!为何郑明存仅见过你三面,就?摒弃门户观念执意娶你做妻?为何你灌了三年汤药却还迟迟不孕?为何事已至此,郑明存却不愿休妻,也不愿纳妾?……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其实贵眷圈中,早就?暗暗传开他身患隐疾,娶你回家,不过就?装点门面的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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