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从叶秋香说出那句话开始，这场谈话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李墨言看起来是想解释什么。
叶秋香继续说：“你在为当初的事生气吗？我可以道歉，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有哪个地方做错了……”
“不，没有，”李墨言眼眶血红，声音哑得像是这两年来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听我解释，秋香。”
“当初我做错了很多事，但是也有很多都是误会，我没有说清楚，都是我不好……”
“抱歉，李先生，我不想听。”听他说起这些，叶秋香的神色冷了下来。
李墨言愣住。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不，我……”
“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今天你做的事让我很困扰。”叶秋香皱着眉。
“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自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时对不起你的。”
“走吧，阿麟。”
她并没有给他说出下一句话的机会，转瞬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仿佛刚才她的出现只是专属于李墨言的一场梦幻泡影，一旦伸手触碰，就会马上碎裂。
那些话剖开了他心中的疮疤，将李墨言这个人所做的恶全部剖开在阳光底下。
没错，叶秋香什么都没做错。
而那些属于李墨言的错误，却已经被驳回了更正的请求。
……
韩麟渡拎起她的行李箱扔进后备箱里，叶秋香坐在副驾驶上往后看了一眼。
只见李墨言和坐上了身后一辆她不认识型号的车里，驾驶坐上的年轻人喊他老板。
“回神了。”韩麟渡已经把车启动了，叶秋香赶紧坐了回去。
她看不到的地方，那辆车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司机担忧地回过头，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老板。
李墨言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但司机跟着他的时间不短，知道他的失眠严重到了哪种地步。
他的老板现在除非每天服用固定剂量的安眠药，才能偶尔睡上一会儿。
时间不会太长，大概是因为梦中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这种情况并不是生来就有，李墨言自己清楚，失眠只是因为梦不到叶秋香。
他的眼球上分布着无数的红血丝，眼下青黑色的痕迹佐证了这一事迹。
李墨言也是刚从飞机上下来，但和叶秋香那趟不是同一航班。
一年前，他就像疯了一样认为叶秋香没有死，一定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就像那一晚一样。
——明明他每个月都会去一次叶秋香墓前，上面的玫瑰琴姐扔都扔不完。
于是，他开始天南地北地往各个国家飞。
总有人发来似是而非的照片索要致谢金，而李墨言只要觉得有可能是她就一定会过去找一趟。
这一次虽然一无所获，却真正地看到了——
叶秋香。
这个名字，似乎已经成为了李墨言终生的诅咒。
今天之前，他已经接近50小时没睡过了，在车上也只是摩挲着他仅剩的那一张少年时期的照片。
红裙的叶秋香，张扬又耀眼。
他嘴角挂笑，即使已经被明确地禁止打扰。
但至少，他已经亲眼见到了那个日思夜想、肝肠寸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