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一瞬不瞬地盯着江遇之。
在江遇之点头后，她眼泪瞬间收回去了。
说哭就哭，说停就停，仿佛身上带着开关按钮。
江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意，眼神不善地睨向江遇之。
她风轻云淡地说：“哦，不是太监就好。”
掀开门帘的林湘，看到婆婆秒变脸的过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江夫人打量着坐姿端正的江遇之，语调拉长地说：“养了二十多年的靓仔，突然告诉我变成了靓女，妈妈会难过死的，你不能生就不生，好歹还是个带把的。”
江遇之听到后面那句话，脸都黑了，“您说话能不这么粗鲁吗？”
江夫人满脸不屑，神色傲然道：“还不是跟你爸学的，这叫近墨者黑。”
江遇之抬手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已经没脾气了。
“您学点好的，想想您名媛的身份。”
江夫人傲娇地哼了一声：“还不是熬成了黄脸婆！”
想当初她在香江，是比港姐还有代表性的时尚潮流风向标。
“你爸就是山猪吃不惯细糠，这么多年了，还在总说我是什么资本家的小姐，当年要不是我郭家的资助……”
江夫人的话明显多起来，多得有点不太正常。
她仿佛是在缓解，得知江遇之无法生育带来的冲击。
江遇之静静地听着，充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眼底露出浓烈的愧疚。
过了会，江夫人渐渐消声，保养得宜的漂亮面孔，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她戴着黄金素圈戒指的那只手，握住江遇之宽厚有力的大手。
“honey，你这次受伤是不是很痛啊？”
语带哭腔的难过，让人感受到她身为母亲的痛。
江遇之握住妈妈的手，薄唇挽起一抹浅淡弧度，声音温柔地说。
“不痛，多亏了阿湘，是她救了我，不然我恐怕……”
“我知道，我都知道！”
江夫人不忍再听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你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我跟你爸都知道。”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沉重地说：“知道你命在旦夕的时候，你爸情绪激动昏过去了，如果不是他身体不舒服，我早就来接你了。”
“后来阿湘来了，把你从鬼门关一步步拉回来，我们也都知道，她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辜负了。”
“你爸前些日子，知道你吃了康纳帕他定，急得不行，怕你身体被毁了……”
说到这里，江夫人掩面低泣。
知道康纳帕他定的副作用后，她也哭了好几天。
江遇之见不得妈妈这么难过，走上前把人揽入怀中。
他温声安抚：“我这不是挺好的，不仅活着，还如愿留在部队。”
在安抚妈妈的同时，江遇之抬眸，与站在卧室门口的林湘，目光交汇在一起。
他想起林湘曾问过他的话。
父亲是否真的对他的病情一无所知。
如今真相浮出水面，父亲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是不知道，父亲对违和感很重的林湘，又有多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