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女却敢进来,可见在李泰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出去。”
“婢子给护国夫人磕个头,这就告退。”宫女忽然弯身跪下,朝萧玉琢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你朝我磕头做什么?”萧玉琢微微皱眉。
那宫女脸上略带笑意,“婢子原本是浆洗房洗衣服的粗使宫婢,能有今日荣宠,乃是乘夫人的风。既得了夫人的恩惠,今日有幸遇见夫人,自当郑重其事谢过夫人的。”
萧玉琢瞥了李泰一眼。
李泰并未多言。
那宫女自作主张的送了茶,磕了头,又悄悄退下。
萧玉琢勾了勾嘴角,“如今圣上已经不需要借着妾,来怀念旧人了,还求圣上放了妾吧。有如此肖似郡主的人在圣上身边,圣上想念郡主的时候。还不是随时都能见到?”
李泰表情挣扎,“玉玉,朕不是……”
“圣上大概自己也分不清楚,毕竟您是真心喜欢过郡主的。且当初一而再的靠近,都是因为郡主的缘故。”萧玉琢打断他的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冷凝而紧张。
萧玉琢寸步不让,颇有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
李泰盯了她良久,仿佛要把她的脑壳面门都盯出个洞来。
他这才长叹了一声,摆了摆手。
他转身向后殿行去,萧玉琢不由自主看了眼他的背影。
他身形不似景延年那般健硕,明黄色绣龙纹的衣袍略有些宽。
他负手而行,步伐很慢,行走间有种孤寂的感觉无声蔓延。
萧玉琢躬身退走,退出殿外,阳光洒在她身上,她长出一口气,脸上不由自主溢出笑来。
她在宫人的引路中,向宫外走去。
远远瞧见等在宫门口的马车,和站在马车近旁的景延年,她的脚步不由越轻快。
她走着走着,甚至小跑起来。
最后竟越过了引路的宫人,直奔向景延年。
景延年向前迎了几步,不顾周遭还有好些宫人侍卫,他伸手将她抱紧怀里。
萧玉琢在他怀里笑,笑着笑着,却又落了泪。
景延年有些手忙脚乱,“玉玉,怎么了?”
萧玉琢爬上马车,趴在他腿上。
景延年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柔软的,“你若是舍不得走。咱们就不走了!”
“走,明日就启程!”萧玉琢立时说道。
景延年愣住,“明日?”
“免得李泰再反悔了!”萧玉琢吸了吸鼻子,“我只是舍不得重午,舍不得阿娘罢了。”
景延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日后可以请父亲母亲也到江南去看看。”
萧玉琢扯了扯嘴角。
大夏的交通不便,没有汽车飞机,他们南下尚且不容易呢,长公主只怕没有机会回南下和他们团聚了。
当晚萧玉琢和景延年一道去了萧家。
同长公主告别之时,长公主板着一张脸,狠狠的盯着景延年。
景延年一面赔不是,一面应承着,一定会对萧玉琢好,绝不敢再惹她生气云云。
长公主冷笑一声,“你在长安尚且有所依仗。还有些旧部,有昔日大将军的威名。你去了江南,还想欺负我儿玉玉?呵,这些年来,我玉玉岂能还是那个任你欺负的小丫头片子么?”
景延年微微一愣,“母亲说的是,日后我更惹不起夫人了。”
萧玉琢颔轻笑,“阿娘,修远如今待我可好了,外头的事情我多请教他的主意呢。”
长公主摸了摸她的头,“你长大了。”
“重午都能独当一面了,我不长大,能行么?”萧玉琢轻笑。
长公主偷偷抹泪。
留他们再多住些时日。
萧玉琢却拿出一份地契,“当初建玉府,费了不少功夫。我原想着就是要留给母亲的。”
长公主连忙摇头,“你在长安连个住处都不留么?我要你的宅院做什么?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