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停了一阵子,又平平缓缓的动起来。
萧玉琢这才松了口气。
她没给刘兰雪送请柬,就连长青帮里几位算是相熟的堂主副帮主,她也都没有送请柬。
怕的就是刘兰雪看见请柬,心里难过。
没想到她还是来了,且还送来了添妆。
萧玉琢上缴国库了千万贯银钱,原本她手里能拿出来的流动资产并没有多少。
大长公主却不忍她受委屈,愣是要压过吴王送的聘礼一倍去。
大长公主动用了自己的私产,原本准备的嫁妆就丰厚,更没想到这一日来送添妆的人这样多。
从城南玉府,到吴王府,距离可是不近。
然而这头娘子的花轿都要吹吹打打的抬进吴王府了,那头的嫁妆还排着长队,在城南没抬出来完呢。
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围观这“护国一品夫人”的嫁妆。
人说十里红妆已经是公主的嫁妆规格了。
这护国一品夫人的嫁妆,何止十里?
简直要堵塞了整个长安城的交通了!
百姓们啧啧有声,看着这如长龙一般的嫁妆,艳羡的,嫉妒的,惊掉了下巴的……
长安城只怕又有好久,茶余饭后都要谈论着这一场盛世大婚了。
“吴王府能容得下这么多嫁妆吗?”百姓们看着这一条长龙像是没尾似得,不由相互开玩笑问道。
这边萧玉琢已经下了花轿了,那边嫁妆还在一抬一抬,源源不绝的往吴王府里头送。
景延年神情激动。亲自将挽了大花的红绸塞进萧玉琢手中。
瞧他的样子,只怕若不是不许,他恨不得抱着娘子跨门槛,过火盆,直接进厅堂。
“吴王殿下算起来,这都是第三回娶亲了吧?怎的激动的跟个愣头青似得?”
前来的宾客看着景延年那兴奋劲儿,好笑的嘀咕。
若是旁人知道,景延年娶了三次,次次盖头底下都是萧玉琢,只怕要更惊奇了。
旁人理解不了他此时失而复得那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过了火盆,他就一把紧紧攥住萧玉琢的手,再舍不得松开。
一对儿人,携手入了厅堂。
高堂上坐着的是昔日的德妃娘娘。如今养在王府的太妃。
太妃脸上没有半分威严,笑的如同寻常人家的慈祥老太太。
司礼监正算着时辰,只待几时到,就高唱拜堂之时。
忽听门外又喧闹起来。
这喧闹却与先前不同,像是有人来搅合捣乱。
不多时便有哭闹声传来。
外头宾客们面面相觑,吴王大喜,王府外头几乎聚了半个长安城的百姓。
这会儿王府外更是拥挤的几乎水泄不通。
景延年派了人去看究竟怎么回事儿,人一时都挤不进人群当中。
萧玉琢盖着红盖头,视线里只有一片通红,听得到声音,看不到情形,反倒叫人更是着急。
“怎么了?”她晃了晃景延年的手。
“别急,廖长生他们都在外头。”
景延年话音刚落,便听到外头传来妇人一声哭叫。
“求王爷认下王爷的骨肉,婢妾死不足惜呀……”
萧玉琢脸面一僵,抬手就要掀开盖头。
景延年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按住她的手,“玉玉,你相信我么?”
萧玉琢看不到他的脸色,只听闻他声音沉冷沉冷的。
她僵了片刻,重重点头,“我信。”
廖长生从外头进来,压低声音在景延年身边说道,“回禀王爷,是王姨娘。”
屋里屋外的宾客们都在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