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蹲下身来,将地上的梅香也给弄醒。
管家听小二说了几句,隐约明白生了什么事儿,连忙拱手对景延年道:“景将军莫急,人在咱们赌坊里找不到的,咱们赌坊肯定不会推脱责任。如今找人是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将小二都叫过来问问,看看谁看到了什么,总能找出点线索来。”
景延年胸膛一起一伏。
找出线索?
人都不见了,现在告诉他,一一询问,然后找出点线索来?
等他们问出线索,萧玉琢说不定已经……
“这是什么?”竹香指着坐榻边上的一些黄白色的粉末,惊声道。
菊香连忙蹲身,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放到鼻下嗅了嗅,她眉头立时皱起。
不敢确信般,她又轻舔了一口。“呸”的吐了出来。
景延年冷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是什么?”还有些懵的梅香,也着急追问。
菊香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景延年,声音小的不能更小,“是……催情之药……”
景延年鼻息加重,指节被捏的咯咯作响。
菊香的眉头皱的更紧,她迈了一步,靠近景延年,低声道:“娘子如今怀有身孕,催情之药,会促进宫缩……若是不能及时缓解……只怕孩子会保不住。”
景延年抬手一掌拍门框上。
门框应声而裂。
廖长生恰迅调了兵马来,将整个云顶赌坊团团围住。
景延年冷喝一声,“所有人不得进出赌坊,一间一间搜。”
管事吓了一跳,哪儿真让他搜。这里是赌坊,又是长安城最为雅致的赌坊。
在这儿玩儿的人不是士族子弟,就是世家名流。
得罪了谁,对云顶赌坊都是不利。
不管人家将这账算在景将军头上,还是算在云顶赌坊头上,都影响赌坊日后开门做生意。
“将军息怒,不能搜啊!既是出了事儿,人这会儿肯定已经不在赌坊了!您应当到别的地方找才是啊!”管事拱手慌忙说道,“您在赌坊里找,不是耽误时间吗?”
“那你告诉我,人在哪儿?去哪儿找?”景延年一把攥住那管事的领子。
他猛的抬手一推。
那管事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哪儿知道要到哪儿找啊?反正不能惊动了赌坊里的其他人才是。
“您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人,万一……有什么不妥,被人看见了,那人便是找到了,怕是名声也要毁了吧?”管事的孤注一掷,闭着眼睛不要命的说道。
景延年登时更怒,一掌就要拍死那管事。
却忽有人蹬蹬蹬,疾步冲上二楼,直奔景延年面前。
“将军,禀将军知道,夫人她……”那人拱手,面色焦急,却欲言又止。
景延年抬眼看他,眼睛里都泛出煞红的血丝来,“夫人怎么了?”
他认出这人是他派往别院,送给萧玉琢的护院。
那护院连忙说,“夫人回别院了,将军快回去看看吧!”
这话倒叫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
萧玉琢从云顶赌坊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此时又莫名其妙的回到别院里去了?
景延年一把推开那赌坊管事,大步流星的冲下楼去。
他将一干人都扔在赌坊,兀自打马,直奔别院。
竹香却是一把攥住那护院的衣领,“娘子怎么了?嗯?”
那护院却是连连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别问他了,赶回去再说!”菊香沉声道。
景延年先一步赶回别院。
别院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萧玉琢的陪嫁都守在内院门口。
瞧见景延年,却是伸手相拦,不肯叫景延年进去。
景延年本就心急如焚,见状更添愤怒。
他们哪里挡得住他,他飞身踢倒了好几个会功夫的家丁。
那不会功夫,或是功夫不怎么样的,就更不是个儿了。
他一路横冲直撞。简直是杀进内院的。
却在内院之中,他停住了脚步。
看见在立在卧房门前的人,他浑身的血液似乎刹那间就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