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飞快的四下看了一眼,仍旧未现什么,“是将军回来了,小人一激动,这不是忘了规矩了么……舅夫人见谅啊!”
小厮拱手向外退。
杨氏连忙问道:“可告诉他,我在书房等他?叫他快些过来?”
小厮点头,“您稍等,将军马上就来。”
杨氏眯眼一笑,她就说嘛,她运气一向很好。
这几日她本就没闲着,一直打听景延年会什么时候回来。
虽说门房也说不准,但估摸着也就在这两天,这不就叫她撞上了。
景延年没叫杨氏等太久,他换上了一身常服,便来了书房。
“舅母今日怎的会突然来府?”景延年狐疑看她。
杨氏微微一笑,抬手给他倒了杯茶,“年儿啊,坐下,慢慢说。”
景延年跪坐下来,并没有去碰那茶杯。
“是这样啊,萧玉琢休了你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不敢叫我们知道怕我们担心……可你身边没个贴心的人伺候着,我们怎么能放心呢?”杨氏说着,又把杯子向他面前推了推。
“先喝口茶,润润嗓子,跟舅母说说你的想法。”杨氏脸上一片慈爱。
景延年垂眸,“没什么想法,我如今过得很好,舅母不用担心,我母亲那里……”
“她说不定也听闻了风声了,”杨氏立即说道,“所以你得有想法啊,没想法,叫你母亲如何能安心?她可想抱孙子了!天天都着急呢!”
景延年微微颔,孙子是有了,不过是没在将军府上嘛。
这事儿可不能让母亲知道,否则,还不知道她要怎样生气呢。
“你跟舅母说说,相中哪家的姑娘了?舅母是过来人,如今又是诰命夫人,你母亲不来长安城,我去替你相看去!”杨氏笑眯眯说道。
景延年摇头,“不劳烦舅母。”
“这怎么是劳烦呢?我从来都当你跟亲儿子一样,你却是从来没有把我当母亲么?”杨氏掩面,一副伤心的模样。
景延年微微皱眉。“舅母这是哪里话?我……”
“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压压火,咱们慢慢说!”杨氏打断他。
景延年叹了口气,端起杯盏送到嘴边,正要仰头灌下,他却又停了下来。
杨氏瞪眼看他。
“这茶凉了,再换一壶茶来。”景延年吩咐。
“不用不用,”杨氏摇头,“这才刚送上来的,温温的喝着正好。”
景延年提起茶壶,给杨氏也倒了一杯,“舅母也润润嗓子,好慢慢说教我。”
杨氏呵呵一笑,“我哪里是说教你,你堂堂大将军。”
“堂堂大将军,也是您乳养大的呀?您自然是说得的。”景延年轻笑,为她面前杯子倒满。
杨氏看着那杯中茶,只觉骑虎难下。
却见景延年端起杯子,仰头一口喝得干净。
他放下杯子来,“唔,是有些凉了,我一个大男人喝凉茶倒也无谓,舅母还是喝温热的茶吧。”
景延年起身吩咐门外小厮再提一壶茶来。
杨氏不由松了一口气,趁着景延年起身吩咐的空当,将自己杯盏中的茶水,也倒进他的杯中。
景延年回来坐下,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杯盏上,微微笑了笑,未置一词。
杨氏心虚,没看他的眼睛。
小厮很快又提来一壶茶水。只是两只茶壶却是一模一样的。
杨氏瞪大眼睛盯紧了先前那只壶,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弄错。
景延年抬手提起一只茶壶来,“舅母也润润喉。”
杨氏点头,没提错,这是后来那只!
她抿了口茶,唔,热的!茶真香!
她一面不停的给景延年添水,一面说着话,他小时候怎样怎样,长大了怎样,娶了萧玉琢后又怎样……
闲话似乎说了一箩筐。
两只茶壶里的茶水也都少了大半。
应该差不多了吧?杨氏估摸着,用袖子沾了沾嘴角,“已经耽误年儿不少时间了,你忙吧,我去园子里转转。”
楼上似乎传来细微的动静。
杨氏连忙咳了一声。遮掩。
李慧芝躲在楼上,自打听到景延年的声音开始,她的心就狂跳不止。